輕煙隨風,繚繞上升,由清晰到模糊,再到杳不可見。
在人們靜靜地等待中,那炷香就快燃到盡頭。
布寧爾猛然將手中小旗一揮:“請注意啦!請注意啦!各就各位,預——備,決賽開始!”
布寧爾話音剛落,20位姑娘立刻縱馬躍出。
布寧爾清楚地看見,範湘竹在三天比賽中第一次在起跑時衝到最前麵。
他的嘴角緩緩浮起一絲笑意。
丫環們也發現小姐起跑時反應前所未有地迅速,衝在第一。默默念叨:“小姐,好的開頭就是成功的一半!堅持住!堅持住!”
“嘩——”
安靜的人群潮水奔湧,人們猛然歡呼、叫嚷起來。
盡管人們都有一定心理準備,可這精彩的“開場”,還是讓大家眼前一亮,他們目不轉睛地望著20位遠去的姑娘。遠遠看去,她們距離那麼近,那麼近,好像一點距離也沒有拉開似的。
這在前麵的比賽中可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景。
人們這才發現,原來姑娘們都“留了一手”,她們要在決賽場上充分展示自己的“騎藝”,讓人們大飽眼福。
範湘竹覺得也是姐妹們的心情太過緊張了,才會在起跑線上輸給自己那麼一點點。但她並不敢稍有懈怠,她知道姐妹們的實力都很強,稍有疏忽,自己就會落下。
自己這點微弱的優勢其實並不算任何優勢,要想充分享受那份為夢想而拚搏的快樂,就得加倍向前。範湘竹給自己打了打氣後,便策馬揚鞭,努力向前飛馳。
飛馳間隙,範湘竹偷眼瞥去,隻見後麵的姑娘們已形成四個隊列,有三位姑娘在自己身後不遠,正緊緊地“咬”著自己追趕,另外16位姑娘又形成了三個隊列,彼此距離都很近。
範湘竹盡情享受著獨占鼇頭的優越感,心裏的那份快樂,滿滿地都“寫”在臉上。
先生和施定海早已等候在賽道的100裏處,看著衝在第一,飛馳而來的範湘竹,他們臉上樂開了花。
先生樂不可支地在原地蹦高,一個勁地高呼:“範湘竹,跑不到第一,把名字倒著寫哈!”
範湘竹樂了,尋思倒著寫,就倒著寫,你們叫我“竹湘範”也沒啥。
她慢慢勒馬減速,趕到先生麵前的馬兒,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
先生將“小石鷹”遞給範湘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範湘竹,跑不到第一把名字倒著寫哈!”
言畢又原地蹦起高來。
“大師父,別蹦太高了,小心把天蹦穿哈!”
“哈哈哈哈——”
先生大笑聲聲,依然樂嗬嗬地蹦著。
範湘竹不敢怠慢,撥轉馬頭,急馳而去。
範湘竹身後那三位姑娘也已經趕到,從先生和施定海手中接過“小石鷹”,打馬緊追。
範湘竹回身衝著姐妹們大喊:“姐妹們,快些啊,勝利就在前方!”
“湘竹姐,快點跑吧,不然你的第一就被我們搶走了哈!”
“湘竹妹妹,今天你發揮真出色,姐真佩服你!”
……
姑娘們拍馬揚鞭,追著範湘竹大聲說話。
所有姑娘都已拿到“小石鷹”,馳上返程之路。
先生和施定海也完成了任務,騎著馬,不遠不近地跟在姑娘們後麵,為她們呐喊、助威:“姑娘們,加油!姑娘們,加油!勝利屬於你們!”
範湘竹依然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
她扭頭望去,隻見剛才緊跟著自己的三位姐妹已經分成兩個隊列,有一位已經從三人中脫穎而出,直向自己奔來,另兩位不相上下,正緊緊地“咬”著前麵一位追趕。
範湘竹笑了,這才有勁嘛,僅僅是自己獨領風騷有何意思?
範湘竹希望直奔自己而來的那位姑娘再加把勁,離自己再近一些。
這樣,自己才能變壓力為動力,從而激發出更大潛力,發揮得更出色一些。
果然,那位姑娘又接近了一些。
範湘竹興奮地大笑:“好姑娘,不錯,真有你的!”
言畢揚起馬鞭,馬兒歡歡地撒開四蹄,向前跑去。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啊,範湘竹頓感身心前所未有地酣暢。
近了,近了,離起點越來越近了,範湘竹看見起點處布寧爾的微笑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賽道兩旁的人們笑著,鬧著,歡呼聲一片。
範湘竹看著人們歡天喜地的瘋狂勁,她的神經末梢也受到強烈衝擊與感染。
她興奮地向人們揮動著手臂,展示她胸前掛著的“小石鷹”,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石鷹,此時此刻,卻即將成為範湘竹榮譽與勝利的象征,即將成為巴哈國草原“首屆女子騎術比賽”之“狀元騎手”稱號的見證,她能不驕傲、自豪嗎?
在布寧爾的微笑中,在眾人瘋狂的叫囂中,範湘竹第一個衝過“起點”,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這次比賽的“狀元騎手”。
範湘竹似乎還沒有一點點疲乏的感覺,她興高采烈地騎著馬,在巴哈國草原清清爽爽的的風兒中,自由自在地向前跑去。
丫環們看到小姐夢想成真,喜不自勝之狀,也紛紛跨上馬背,追隨著小姐,分享她的那份快樂去了。
草原女子們見狀,也躍上馬背,隨著丫環們一起向前奔跑,一起去追逐快樂……
布寧爾看著騎馬遠去的姑娘們,大聲說道:“姑娘們,好好瘋吧,現在是屬於你們真正快樂的時光,你們辛苦了!”
先生和施定海看見範湘竹得了第一,也高興得不得了。
施定海大呼:“湘竹,真了不起!真了不起,湘竹!”
先生則完全像個小孩子般又蹦又跳:“姑娘們,盡情地瘋吧,隻要不瘋丟了就行!”
布寧爾早就安排好了,今晚草原上將舉行盛大“篝火晚會”,所有前來觀看比賽的人們,都會圍著篝火跳舞慶祝,那將是一個怎樣宏大的場麵啊?!
空地上已經架起一口口大鍋,人們正在忙著宰牛殺羊。
這些牛和羊都是熱情的草原牧民主動捐贈給這次比賽活動的。這也是草原上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巴哈國草原上凡是有什麼重大活動,人們便會捐出牛羊、奶酒等,款待那些遠道而來參加活動,觀看比賽的客人。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草原漢子們宰牛、殺羊可是好把式,“嚓——嚓——嚓”,“唰——唰——唰”,三下五除二,一頭羊或一頭牛就清理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了。
草原女人們忙不迭地清洗牛、羊,清洗好了,就可以放在鍋裏煮了,或放在火上烤了。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個時辰,範湘竹和姑娘們竟然還沒有回來。可由於忙碌,大家都認為她們隻是因為貪玩忘記了,過一會兒她們就會回來。
沒有人想到範湘竹她們已經遇到危險。
姑娘們太興奮了,一路上追逐嬉戲著,也忘記究竟跑了多遠。
終於,姑娘們都覺得有點累了,便歇下馬,任馬兒們自去一邊吃草補充給養,她們則在草地上躺下來,閉目養神,靜聽巴哈國風聲,想像高空流雲緩緩流過巴哈國上空的情景,思緒便會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範湘竹又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自由自在的歡樂生活情景。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昌天國南方的春天,草長鶯飛,桃紅柳綠,處處呈現一派生機勃勃的動人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