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巴都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多年未見的父親刁德塔會做出這種事情,父子重逢本是人事天倫之樂。但一切美好的希望在瞬間分崩離析。
他以為父親的回歸必將帶領刁族重證雄風,必將讓落家那清高的落葉修雅屈服,然後稱霸淄流島,獨占火眼地氣。
在很多年前,鳩蒙就告訴刁巴都你的父親外出求道,要多年才能回歸。刁巴都一直認為父親求道歸來後,修為絕對會攀升到足以滅殺所有的地步。到那時,身為刁德塔獨子的自己在淄流島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讓所有曾經頂撞過自己的人都俯首跪地。
如今,所有野心,所有欲望還未說出口,一切都變了。刁德塔的修為真的到了滅殺一切的地步,刁德塔真的滅殺了所有族人。
“為什麼要殺我?我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為什麼要殺所有人?”
“為什麼自己所有的疑惑都得不到回答?”
“為什麼要讓我看你慘無人道的一麵。”刁巴都雖不是什麼心底善良的好人,但至多不過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紈絝子弟,此情此景!他無法接受,他不願相信。
刁巴都屍首分離,頭顱被掛在了黑蟬船的桅杆上。此刻他還沒有死,刁德塔用異法把他僅存的命元封印在了顱內,就算屍首分離也不至於馬上死亡。
這似乎是刁德塔故意為之,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目睹一切的見證人。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各種死狀,各種死法。不分老幼,不分男女。
重擊,撕扯,窒息斷骨,斷屍,斷首,肉沫肉醬。刁德塔每殺一人都用不同的方法,刁族百餘人,無一幸免。
刁巴都瞪大著雙眼,脖間飄蕩著被撕扯而出的肉絲內髒。腦中回想著刁德塔殺人前殘忍的歡快的呐喊。
“這是成王的慶典,所有人都要參加!所有人都要高興!我要讓我兒子高興,這是你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哈哈...”
“最美好的一天。”
刁巴都喃喃道,脖子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隨著封存在顱內的命元漸漸消散,他的視線一點一點開始模糊。
“馬上就要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
火眼斷崖下,木子,夔首,落阿蠻正查看著每一個火眼地氣。崖底的熱氣和上方天差地別,若說上方浮氣隻是能夠將雞蛋蒸熟的地步。那下方就是置身於火海之中。
落阿蠻功體深厚,雖感不適但還能忍耐,但見木子憑借聚星的修為既然能和他一樣在這火眼邊行動自如,不禁讚歎。
“我落阿蠻今天算是開眼了,想當年我在聚星的時候,下來不過十息時間就堅持不住險些昏厥喪命。”
“他是怪胎,咱要比也要跟正常人比。”夔首道。
落阿蠻想了想糾正了夔首的錯誤,道:“你也不是正常人。不,你不是人。”
夔首很鬱悶,因為自己不是人,說起話總是被人鑽了空子。
“你個呆子,我要比也跟正常鬼比啊。”
“也對,也對。”落阿蠻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