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這樣，但一開始司遙的嗓子並不像現在這樣，說兩句話就要咳嗽起來，那時候她頂多隻是沙啞而已。這些年她常年與毒為伴，自然也就越來越嚴重了。
司空想著也就搖了搖頭，他這個師妹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當年師傅都管不住她，更何況是自己，於是他直接切入主題道：“鳶兒說，你用活人做了些傀儡。”
“那又怎麼樣？”司遙挑眉，有些不耐煩的說。
“師傅他老人家說過，我們行醫之人，不可奪人性命。”司空淡淡的說，風吹起他的頭發，飄飄蕩蕩的，雖然他說的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情，但他的眼裏卻全是淡漠。
司遙最煩這種陳腔爛調，一聽就皺緊了眉頭，連忙道：“你怎麼也跟那個老頑童一樣，我這是平等交換好不好，從來沒有逼迫，不信你問他們去。”
司空無奈，這些傀儡早已經變成了她思想的一部分，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道理。
青鳶見他們倆僵持不下，忙拉了拉司空的衣袖，道：“師傅，我房裏有些銀耳蓮子羹，您遠道而來餓了吧，不如先吃點。”
司空的眼神在司遙那張毫不在意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誰也看不懂他眼裏的情緒，就連司遙，這個他的同門師妹，也不懂。
好半晌，他才收回自己的眼神，輕輕回答道：“好。”
青鳶帶著司空往竹屋走去，沒走出去幾步就看到玄玉迎麵走來，沒辦法，那身絳紫的衣衫不論在哪裏都顯得格外打眼，他的臉上帶著疏離的笑容，朝著他們走過來。
他在司空的麵前挺住，微微弓了弓身子，不卑不亢道：“帝師來了，有失遠迎。”
青鳶見他這幅模樣稍微有些吃驚，早知道他在齊國早已經到了可以隻手遮天的地步，司空不插手朝事，他對司空完全不必禮遇，但他此舉給足了司空麵子。
罷了，玄玉才又道了句：“見過公主。”
青鳶撓撓頭，不知道怎麼回應，玄玉的態度突然變成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跟前兩天的狀態不一樣，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反倒是司空，似乎見多了這樣的情景，虛扶了他一下，道：“王爺多禮了。”
玄玉但也不矯情，司空扶了他一下，他便站直了身子，他站的位置正好擋住司空的去路，連青鳶都能看出來，他這是有意的。隻是眺望了下遠方，卻遲遲不曾讓開，司空倒也是個極其有耐心的人，他不急不躁的站著，笑著，似乎就等玄玉開口了。
風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轉動，帶起了他們各自的衣角，青鳶有些冷，她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起風，麵前的兩個人依舊是紋絲不動，她隻好無奈的搖搖頭，這兩個人，一個時間多的要命，一個耐心多得可怕。
司空曾經自己跟自己下了三年棋，那副棋局也不知道他現在解開了沒有。而玄玉呢，向來擅長運籌帷幄。她雖然對這場博弈很感興趣，但她始終還是抵不過寒冷，搖搖頭自己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