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埃爾文森林(1 / 3)

第一章沉寂的埃爾文森林

月亮柔美的光輝靜靜的流瀉在艾爾文大森林裏,參差的樹梢被掛上銀白的甲胄,樹木靜悄悄的站立著,高高低低,銀色的波濤馳騁,月光聖潔,普霖萬物,卻也有度化不到的地方。

銀裝的樹梢下,是魔鬼的天堂,濃鬱的黑暗、潮濕的腐氣、猙獰的怪石、陰風的奸笑,還有齜牙咧嘴的樹幹,偶爾從緊密團結的枝椏間逃過的幾絲活潑的月光,跳到樹幹、枯葉和嶙石上,反抗著黑夜的殘暴統治,可是終究有些勢單力薄,黑夜被映照的更加的神秘和恐怖,粼粼的水波蕩漾著月光,樹幹粗糙崢獰的麵孔在月光中時隱時現,詭異的墨黑色的風這時也來助威,颯颯的葉嘩仿佛魔鬼的腳步,樹幹間的尖嘯,仿佛迎接魔鬼的歡笛。

夜風來到這個糟糕的地方已經六個多月了,這個地方看不見太陽的燦爛、觸不到月亮溫柔、聽不到星星的低語,這六個月來陪伴他的隻有濃鬱的孤獨和寂寞,死寂的森林沒有交流,他習慣了孤獨、習慣了沉默,習慣了整天對著粗糙鄙陋的樹幹、死寂的大地以及偶爾吹來的森冷的寒風,漸漸的連他自己的眼神也染上了這森林冷漠的色彩,像深淵裏的古井,淵深無底,冷寂無情。

他默默地行進著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善良的星辰幫不了他,因為這該死的樹枝盡情地阻擋著一切來自外界美好。踩在厚厚的枯枝腐葉上,不用特意放輕腳步,也發不出任何正常時候的塔塔聲,像是幽靈飄在一片堆滿腐屍爛肉的亡靈國度。他的眼神漠漠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注視著不知名的前方,長長的黑發淩亂地自頭頂四散開,散亂地搭在肩上,一身白袍也早已被黑黃的爛泥、植物的綠汁以及不知名的雜亂的色彩浸染,就連曾經那雙蒼白有力,始終緊握著法杖的雙手也沾著陳舊的積灰,散發出朦朧的疲倦。

今天,他依然麻木地在樹木粗壯的軀幹間穿行著,嗅著腐爛中裹著清新的空氣,前方,一睹粗糙寬闊的樹牆截斷了他的視線,被截斷的視線中他又看到了那個黑色的三角形的印記,那是他用火焰燒出來的,這是六個月來第二次走到這個地方,平靜漠然的眼中終於閃現出一道人性的光芒,卻是淡淡的惱怒和深深的無奈。輕鎖著眉頭,他用蒼白瘦弱的手舉起法杖,“火芒!”

釋放魔法的他,眼神不再是那種灰暗的冷漠,突如其來的的閃現出智慧、知識、不屈、果敢的神光,仿若幽深的夜空中閃爍清光的星辰。橙紅色的法杖頂端刹那吐出一道火舌,眨眼的功夫,對麵的牆上又出現了一個新的標誌,排列在原來圖的下方。“怎麼辦?”望著前麵嫋嫋騰出森林的輕煙,他不禁自言自語,“輕煙尚可飄出森林,遨向潔白的天空,我呢?”,緩緩地抬起頭,望著如烏雲般濃密厚實的枝葉,“我也多想看看外麵的燦爛啊,那裏的天空一定如水晶一樣的晶藍剔透,高高的,遠遠的懸在上麵,明媚的陽光照耀諸天萬物,溫暖的氣息撫弄著每一個遇到的輕靈的生命,讓他們軟綿綿地,醉醺醺的享受著撫摸,偶爾飄來幾朵胖胖的軟軟的棉花一樣的白雲滾到陽光下嬉戲,暖暖的清風一吹,他們又躲到高山上一顆高大的鬆樹邊縮成一團。”

茫然中,又想到艾爾文森林的外圍已是如此黑暗殘酷的摸樣,不知道裏麵還會糟糕到什麼地步,也許連樹葉都不再透出綠光,變成醜陋的如動物糞便一樣的黑色,也許幹脆就沒有樹葉,光禿禿的樹枝虯曲有力,紛紛亂亂如枯草一樣紮在黑色的樹幹上,殘忍粗暴地抓住所有經過的生物,在他們慘烈的哀嚎中吸幹他們的水分和血肉。

轉念間,夜風又想:有動物總是好的,有活蹦亂跳的動物,起碼還可以對著一雙眼睛,一雙有生命流動的眼睛說說話,不管能否聽懂,但是終究會發出生命的有規律的音波來回應,也許這裏的動物也不是善類,可是對現在的夜風來說,至少要比這裏,這個除了枯枝腐葉,木稠如發,遺棄了語言,遺棄了交流,遺棄了生趣,隻剩下永無止境的沉寂的地方,要有趣得多。

靜靜地、久久地,他站在腐敗的黑灰色的大地上,對著眼前無際無涯的森林,不禁生出一種淡淡的絕望。

重新撐開閉合的眼簾,輕呼出一口熱氣,他又想到了法杖,這是他之所以來到這地獄般的森林的罪魁禍首,這一個多月來他反反複複地檢查過,除了借助它使用法術的速度更快外,其他一切毫無頭緒,越是對著它深入研究,越是覺得陷入了晦暗幽深的深淵。

此時,它正安安靜靜地臥在手掌間,填補著手心因蜷曲留下的空虛,低下頭,隔著鼻間生成的朦朧氣霧,他看向手中嶙峋奇異的法杖。

杖身橙紅,如落日餘韻,全身大概一米多長,虯曲盤旋,千百條硬實粗壯的紋理,掙紮著、盤旋著,竄向法杖頂端,像人因激怒而暴起的血管,又像千百條繞杖而攀、嗷嘯猙獰的蒼龍。

千百條紋理行至頂部時,突兀地炸了開來,在頂端紛亂地散開,像樹幹下生出的無數根須,長長短短,張牙舞爪。無數散開的條紋中包裹著一顆冰藍色的,如眼球一樣的,橢圓形的寶石,它顯得異常的沉默安靜。

它正安安靜靜地立在法杖頂部,像高山的蒼鬆默默地俯瞰,眼神中凝結著陳久的記憶、歲月的滄桑和一種看透人世、看透生命的冷漠無情,宛若一汪古老的汪洋,曆盡風暴狂潮後,此時正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靜靜地察望他人的潮起潮落。

他看著靜靜躺在手中的法杖,腦海深處浮起一道微弱的聲音“拿好它,孩子,它是你的夥伴,你的身世,你的命運都將和它息息相關。記住,一定要……拿……好,千萬……”

“那個老頭到底是誰”,“我是什麼時候遇到他的,他為什麼認識我,為什麼說那麼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為什麼連他長什麼樣都忘了,隻記得好像是個老頭,他的聲音好蒼老好虛弱”腦海一片混亂.

茫茫地立著身子,腦海雜亂的思緒攪動精神力的波動,迷亂的精神力引動身周活躍的元素,“嘭!”身前猛地炸開一蓬火花,蹭!蹭!蹭!他連退了好幾步,嚇了老大一跳,立即停下雜亂的思緒,他輕輕地搖了搖腦袋,看來元素親和力太高,必須時時保持精神清晰才行。

望著茫茫的森林,暫時拋開悵亂的思緒,繼續抬步往前。

第二章石柱

“總是要往前走的”他喃喃著,一個承諾,一個夢,在他心間起伏回蕩“老師,相信我,我會繼承你的遺誌,以你的天賦和毅力,魔導師不是你的終點,也不是我的終點,雖然現在我離那個目標遙遙難及,但是我向你保證,此身隻為魔法生,亦隻為魔法死,我會將你,現在也是我,我們共同的夢織到我最能企及的完美和華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