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建看到他們的申請,轉過身朝著門口望去,少頃,待看清入門兒來的是錢飄雪,不由得詫異的皺了皺眉頭。錢飄雪?她怎麼會來?她又怎麼知道她們在這裏?
“錢小姐,怎麼是你?”百朵詫異的問道。
一襲白衣的錢飄雪,笑吟吟的站在門口,膚光勝雪,雙目猶如寒星一般,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精神一震,但那冷傲靈動中又有一絲不屑。在各人臉上轉了幾轉,半晌,她緩緩的開口:“怎麼,不歡迎?還是我不能來?”
再開口,充滿驕傲的臉上讓認看不出一絲別的情緒。
“當然,不歡迎。”百朵做在那裏,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再知道涼山的事情是她幹的以後,她對這個外表美麗內心卻是惡毒的女人,便隻有了厭惡,還有許多的恨意。
“嗬嗬......”錢飄雪並沒有正麵回答,反而踩著高跟鞋朝他們走來。
“錢小姐,我們說了不歡迎了。”遲子建不耐煩的看著向他們走來的錢飄雪,他是看清了,有這個女人在,總是會鬧出一些幺蛾子來。
“歡不歡迎那是你們的事,來不來,那是我的事,跟你們沒有關係。再說了,我今天來不是來找你們的,我是來找張豔紅的。”
她停下腳步,在張豔紅的麵前停下。
找她?張豔紅隻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可記得自己跟錢飄雪沒有任何交集的。並且,看她的樣子,似乎有些來者不善。
“找我?我跟錢小姐熟嗎?”
“不熟。”她爽快的回到。
“既然不熟,為何又要找我?”不知道為什,她總覺得她來者不善。
不知張豔紅有這種想法,遲子建跟武平也是有同樣的想法。
“嗬嗬......我記得曾經與錢小姐交談過一次,那一次,錢小姐說我不懂禮貌。嗬嗬......現在看來,錢小姐的禮貌似乎也不到位呢?
不管你是不是找我,或者找我們其中的任何一位,在別人聚餐的時候,這樣一聲不響的闖進來,還以這麼高傲的姿態,這就是錢小姐所謂的禮貌?”百朵放下手中的筷子,遲子建隨手遞了紙巾給她擦嘴。
“還是說錢小姐雙重標準?嗯?”
“嗬嗬......雖然你還是跟一前一樣伶牙俐齒,但是我還是要很遺憾的告訴你,你說這些對我都沒有用處。
禮不禮貌的問題,的確是要分人來的,但是你,卻不在我可以禮貌以待的範圍內。”說完,她挑釁的看了一眼百朵,不客氣的走到張豔紅身旁的空位置前坐下。
“你們不用這樣看著我,我隻是來告訴張豔紅一件我知道的事情而已,說完,我就走。我這個人雖然算不上好人,但是至少是非曲直還是懂的,想比那些裝白蓮花的女人,我覺得我心地善良極了。”
“嗬嗬......你可以離開了。不然等下叫服務員過來轟走,丟臉的可是自己。”百朵氣結。好好的一場聚會,誰知道會遇見她。
“丟臉?我還有臉嗎?”遲子建雖然沒有正麵針對她的所做所為,但是卻在背後給了她致命一擊,如果不是他出手,錢氏怎麼會到如此地步?他明明答應過自己,讓自己守著錢氏,老老實實的隻經營書畫類的,而自己也信守了承諾的。
她完全不去想自己在涼山的所作所為,還以為當初做的很隱蔽,若不是‘肆’調查的仔細,發現高跟鞋的印跡,誰也不會相信,嬌滴滴的錢家大小姐,會有力氣撬動那麼大塊石頭。
“也是。”遲子建抬手,製止住百朵想要再說些什麼。
“錢小姐,這是私人家庭聚會,不是談論事情的場合,如果有事,就快些說完消失,OK?”
“嗬嗬......遲子建,枉我那麼癡情的對你,你竟然那麼毫不猶豫的對我出手。”
“抱歉,你愛喜歡誰那是你的事情,你回家可以自己慢慢說,但是現在,請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我是有家室的人,麻煩錢小姐以後換一個人臆想。”
李雪莉看著她們之間的你來我往,一頭霧水。她疑惑的看向百朵,見她神色激動,不由暗暗猜想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錢飄雪她是知道的,當初百朵有跟自己說過,情敵嘛,見麵分外眼紅也很正常,隻是看百朵的神色,可不像隻有眼紅的樣子。
“臆想?你以為我對你是臆想?”錢飄雪不可置信的看著遲子建。
“我對錢小姐的內心思想不感興趣,也不想聽你說些什麼陳年濫調,自始至終,我從給過你什麼讓你誤會的念頭,一開始,我就說過不會有這種可能。”
“錢小姐,你找我事情,等我有時間了,我去找你便可,現在的話,我不方便與你談。”張豔紅看他們之間的氣氛愈發緊張,幹脆直接開口打斷他們的談話。
“雖然,我們之間可能並沒有什麼要談的事情,但是既然錢小姐說有,那麼我先姑且相信有吧,請錢小姐稍後再說可以嗎?”
她可不想她最後一頓與百朵他們的聚會讓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給攪合了。這可是將來重要的回憶,橫空跳出來一個瘋女人算是怎麼回事。
“我可是為了你好,才特意好心的來告訴你的,既然你那麼死心眼的認為他們是好人,也就隻好我來做這個壞人了。”她說完,眸光掃視了眾人一圈,這才緩緩開口。
遲子建突然覺得眉心一跳,想要阻止她說出的話,但是為時已晚。
隻聽錢飄雪道:“你不知道嗎,你的孩子在涼山因為百朵沒了。”
寂靜,整個室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仿佛死水一般,沒有絲毫波瀾。
一切發生得這樣突然和意外,百朵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可憐的小紙花,被錢飄雪這暴風雨頓時拍在了地上。一直不知道要如何去跟張豔紅開口說這些事情,隻好努力的尋找機會,努力的對張豔紅好,盡力的去彌補孩子所帶來的傷害。
而現在,在這樣猝不及防的時間下被猛然揭開事實的真相那麼不堪。一霎間,她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
遲子建眼疾手快的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百朵。
李雪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她聽到了什麼?張豔紅的孩子沒了?還是因為救百朵?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慶幸始終選擇不告訴百朵自己孩子也沒有了的事實。
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再沒了,百朵會不會崩潰?她有些不敢想象那種畫麵。
武平坐在張豔紅身旁,伸出去的手就那麼直直的懸在半空中,久久忘了收回。錢飄雪的聲音,落在在他的耳朵裏,就和末日審判的號角那樣洪亮駭人,一直以來,他們努力想要隱瞞的真相,原本以為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隨著他們離開,深埋在過去,沒想到卻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錢飄雪打破了這一平靜。
他覺得頭上仿佛著了一個霹靂,四肢頓時麻木起來,要如何去跟張豔紅解釋這一事實?
錢飄雪得意的看著他們各種反應,心裏滿是報複過後的快意。
“怎麼,他們一個人都沒有告訴你的嗎?喲,看來我還真是徹徹底底的做了一次惡人唉。不過,不用感謝我,誰讓我最是看不慣這些道貌岸然的人呢?
我要怎麼說你呢,你也不用難過,至少因為這件事看清了許多人的本質,哪些可以值得深交,哪些可以斷絕了來往了,一目了然。至於孩子嘛,用孩子換下半生無憂,也是值了。你想想,多少人奮鬥一輩子,也不可能可以像你這樣讓堂堂遲氏的總裁總裁夫人這麼瞻前馬後的對待。”
錢飄雪得意的說完,再一次,忍不住上揚了嘴角,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驚慌失措的百朵,被自己的話嚇得往後退了兩三步,臉上先變得青白,隨後又漲得極度的徘紅。嗬嗬,她不是自以為自己天下無敵麼?怎麼,被揭穿了好人的麵目,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嗎?演啊,她看她還要如何裝好人。
“錢小姐,你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走了,門在身後,恕不遠送。”遲子建在她開口的時候,像在夢中被驚醒似地,目光仿佛剛從遙遠的地方摸索回來。
對錢飄雪,他突然後悔沒有聽李叔叔的話,斬草要除根,果然,留著的都是禍害。
“怎麼,被揭穿了惱羞成怒了?”她好心情的開口道,連日來的鬱悶的心情,在這一刻竟然驚奇的得到了舒緩。
“惱羞成怒?你還不配。”遲子建看也不看她一眼,仔細的觀察著百朵的反應,生怕她受不了打擊。武平焦急的看向遲子建在,在遲子建望過來的那一刻,迅速與他視線交彙,遲子建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驚慌。
武平接到遲子建的暗號,這才覺得心裏有了一點底,不然,他真怕事情鬧的一發不可收。這個女人明顯是來找茬的,但是張豔紅跟百朵兩人的友情卻是麵臨著最大危機,他也擔心,張豔紅這唯一的朋友,會從此斷送。
“服務員,服務員!”遲子建不再理會她,大聲叫著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