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果然,他仗著自己身型巨大的優勢,手臂猛然間暴漲,斧刃的鋒芒又向外延展了一尺。懺天眉頭一緊,但也在他的預料計算之中,腳跟用力在地上一踹,加速把自己往後推出。
“嘩!”斧刃上的尖銳險險地擦過他的鼻尖,他問到鐵器混著濃濃的血腥味。
半張斧子已經貼著下巴劃了過去,但聽食屍人屠“嘿!”地一聲獰笑,懺天的心頭頓時一緊。
果見那斧子突然整張向他飛了過來,那家夥竟乘著最後的勢頭,將斧子甩出了手。斧子劃過一個刁鑽的弧度,將懺天逼到了死角。退後的軌跡,都逃不過斧刃在他脖子上的一斬,鋒芒挾著破空的風聲,籠罩住了他胸口以上的部分。
長發飛舞,懺天驀然間交錯了自己的腳步,右腳的腳跟又在地上用力地一踹,加速往後推開的瞬間,腳背正好絆倒自己左腳的腳跟,後仰的趨勢瞬間擴大為往後傾倒。
斧子,貼麵飛過,隱約看到自己映在上麵的,被鮮血染色的模糊輪廓,耳中聽到斧柄掄過的呼呼聲。然後他張開雙臂,背部著地,摔在地上。
他是被追捕的獵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在這場角鬥中的定位。必須時刻地保持動態,才能躲避野獸的攻擊。一旦停下來,必將被殘忍的虐殺。即便受再重的傷,也不能停下腳步,停下來就會死!
但脊椎的震痛,令全身一陣酥麻,自己意識下達的命令,身體卻來不及反應。煙塵遮蔽了他的視線。感受到地麵震動中,一片巨大的陰影擋住了透入煙塵中的光芒。
拳頭,真正砂鍋一樣的大小,成為太陽光照下的暗影。從舉起,到落下,萬眾矚目。砸落下去,整個角鬥場都晃動了一下,煙塵愈加彌漫。
“咳!”仰天嗆出一口鮮血。
懺天感覺到了不對,但他已經避不開了。劇痛,令他暫時失去了所有的知覺,重影疊疊的世界,耳中轟轟的嗡鳴。然後,身體被穿透般的絞痛,傳遍了神經百骸。肺部的空氣好像血液一樣被強行擠了出來,胸腔應該凹陷了進去。斷裂的肋骨,插進了肌肉和內髒,他清楚地感應得到。疼痛,正一分分的清晰,一分分的加重。
“哦,真是殘暴!又是一拳!又是一拳!一號選手的形勢太嚴峻了!角鬥果然如期的激烈!隔著煙塵,我們無法清楚地看到場內的具體情況,但一號選手估計是凶多吉少。聽見了嗎?我們的食屍人屠,已經發出勝利的咆哮了!”
“好的,好的,煙塵裏麵的狀況漸漸清晰了起來,讓我們來猜測一下,一號選手身上還能剩下些什麼東西?食屍人屠會不會再次把對手的屍體殘忍的吃掉?這次又會從哪裏開始吃呢?”
這長嘴的白癡!懺天殘存的潛意識裏閃過這樣的念頭。看不見東西的一片黑暗,耳邊的聲音,也漸漸的隱去了,遍體鱗傷的疼痛,再不感覺到一絲一毫。
“滴咚”。有水滴滴落在黑暗當中的聲音。
“烘!”血紅色的火焰忽然從火苗燃燒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中有一個暗影欲火而生,發出嘹亮的長鳴。未被照亮的黑暗中一雙一黑一白的眼睛,猛然間睜了開來,瞳孔是泛著金光的青色。轉動著,迸射出無形的神威,有種靈魂被透視的赤裸裸的感覺。
但,這難道不就是我靈魂的深處嗎?懺天下意識的想要握緊自己的拳頭,黑暗的世界,卻如水波一樣向四周滌蕩開去。他所看到的一切,仿佛成了水麵當中的倒影,在一圈圈的漣漪中,漸漸地模糊了輪廓。他伸手去抓,卻聽到“喀喀喀”的聲音,兩扇古樸而巨大的朱紅色木門,從兩邊合攏過來,漩渦般的強大吸力,莫能阻擋的將一切吸收並封印。又變成了無始無終,無邊無際的黑暗,懺天分不清自己是在門內還是門外,一點點喪失了意識。
“嘿嘿!”食屍人屠單手捏著懺天的頭,將他從地上提到了半空。他滿身流淌著鮮血,沾染了塵埃,足尖滴落下血液。勉強還維持著人形,但經脈,骨頭,內髒,已寸寸碎裂。
他像抖抹布一樣的抖動懺天的身體,他自信這世上還沒有人能生受他十多拳,而不丟了性命的。這小子一息尚存,但在他眼裏已和死人沒什麼兩樣。他上下打量著,已打算著從哪裏開始吃,肉比較多。
“一號,老子最喜歡的編號,歸老子!”他舉高懺天,另一隻手握緊了拳頭,這一拳就送這小子最後一程了。頭蓋骨太硬,但腦髓很鮮,要敲開來慢慢品嚐。眼裏泛著野獸一樣的凶光,口水已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