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寶寶,一切都值得。
一道道茂密香樟,兩束車燈在不是多寬的山間道路穿梭著,漸漸進入遠離城市喧囂的叢林深處,隱蔽在叢林內的中式古宅映入眼簾。
高大的雕花大門兩側掛著閃亮的燈籠,添加了一份神秘。
大門緩緩打開,汽車緩行而入,榮沐南望著這座成年就被趕出來的大宅,隻有成家才能回來的大宅,這個榮家家規,造就了這個冷酷深沉慎密,從不露聲色的商業天才。
“大少爺。”管家一身中山裝在莊嚴的紅木大門前恭候,身邊跟著一個傭人。
“嗯,吃過了嗎?”榮沐南脫下西服外套,管家接住,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很節奏的作響。
“老爺在書房,所以,一直沒開飯……”
這是榮家的規矩,一家之主不上桌,那麼這飯就必須等著……可想而知,榮董事長是真的動怒了。
“好,我這就去書房。”榮沐南心裏有底了,穿過門廳,奔著書房而去。位於二樓的拐角處,房間門口擺著一對玉石,榮沐南輕輕敲門,數秒後,屋內傳來深沉蒼勁的聲音章 “進來。”
倒抽一口氣,擰開門鎖,榮沐南走了進去。管家關好門,門口靜候。
古木桌椅,排排的書架,牆上掛著蘇東坡的真跡,隻是無人知道。
榮華清戴著單片金絲眼鏡,手裏攥著放大鏡,有板有眼的觀察著桌上的小件瓷碗,麵容上全無怒火的痕跡,看著著實像一個古玩市場的普通老者。
“父親!”榮沐南站在桌前。
久久沒有回應,房間內安靜的很,偶爾會有瓷盆內錦鯉翻動水泊的呲呲聲。
榮沐南安靜的立正站著,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良久,久到屋外的管家都毛了冷汗,久到一向喜怒不形與色的榮沐南都快沒了耐心,劍眉隱隱蹙起。
“你看,它好看嗎?”
這是安靜良久的開場白,榮華清戴著鏡片的深沉眼眸,看不清情緒。
榮沐南仔細的看了會父親手中舉著的藍釉水洗,“清代藍釉,很好看。”
“嗬嗬……”榮華清似乎還算滿意,放下器皿,再說章 “藍釉,明代是巔峰。清代品種更多,隻可惜……”
榮沐南沒有躲避榮華清蒼老卻銳利的眼睛,可內心還是有些忐忑。
砰!
水洗被摔碎在地,刺耳的碎裂聲,震的榮沐南心裏一驚。
“隻可惜,是疵品!不配留在我這滿是寶貝的榮家!既然是疵品,自然要把它銷毀,省的礙眼,你說,是嗎,阿榮?”榮華清穩穩的在下,拿起紫砂壺悠哉的喝起,看都不看一眼他召喚回來的兒子。
榮沐南墨眸深邃,他自然聽懂了榮華清的真意,“是,父親。”
“如果是你,你會毀了它嗎?”
“會。”
“嗬嗬……好,下去讓鍾叔開飯吧。”榮華清放下鏡片,繼續喝著香甜的普洱。
“是。”榮沐南鎮定轉身,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手心裏已經濕了。
“還有一點。”
榮沐南挺住,轉身再次悉聽。
“眼光也看遠一點,不要讓我質疑你的品味,也管好你的弟弟,你應該清楚,當我插手的時候,就沒你什麼事了!”榮華清淺淺的笑,泛起的皺紋像極了憤怒的邊緣線。
“知道了,父親!”
拳頭緊握,幾乎要擰碎自己,榮沐南順從的點頭。
他很清楚,這每一句話的真實性與殺傷力。
“記住,疵品,我一定會毀了它!”
書房的大門倏然關上,這句含有深意的話還是從細縫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