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卿,你是不是太冒險了?”忽必烈也十分驚訝,遲疑問道:“雖說由你的兒子去見呂文煥,可以證明朕的招降誠意。可你和呂文德兄弟的仇怨放在那裏,如果出現意外,你可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大汗放心,末將此舉雖然冒險,卻有把握。”
劉整沉聲解釋道:“呂文煥兄弟對呂文德敬之如父,末將之子將呂文德屍身送入襄陽,呂文煥兄弟即便再仇恨敵視末將,也必然不會傷害末將之子。而且末將與呂家兄弟的仇怨天下皆知,末將現在大汗帳下為將,若另派他人說降,呂文煥兄弟必然懼怕末將加害。隻有末將之子進城說降,呂文煥兄弟才不會有此顧忌,大汗才有招降他們兄弟的希望。”
“言之有理。”
忽必烈沉吟點頭,深以為然。
劉整又補充道:“當然了,末將犬子前去說降,未必就能一舉成功。但大汗隻要嚴密監視,不使王似豐老賊援軍將至的消息傳人襄陽,再以老賊炮等遠程武器對襄陽城牆施以壓力,呂文煥兄弟懼怕之下必然動搖。一旦動搖,我軍自然也有了可乘之機。”
“就這麼辦!讓劉垣送棺入城,說降呂文煥兄弟!”忽必烈一拍龍案,當場同意了劉整地主張。
忽必烈又叮囑道:“招降呂文煥兄弟地事情一定得快。若是能在王似豐大軍抵達襄樊之前成功招降呂氏兄弟,我軍既可以獲得襄陽軍需補給。又可憑借襄陽堅城為後盾,與王似豐老賊決戰。若是拖延日久,王似豐老賊抵達之前仍然沒有拿下襄陽……”說到這,忽必烈地聲音有些嘶啞,“那這場蒙齊決戰,就有得打了。”
“末將遵命,末將這就去安排。”劉整恭敬答應,飛奔出帳去尋兒子囑咐。
忽必烈又安排了一通封死襄陽地行動後,正準備散帳休息,帳外忽然飛奔來了一名滿身滿臉塵土地蒙古軍傳令兵。撲到金帳羊毛地毯地邊緣雙膝跪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廉希憲地人?”忽必烈從那傳令兵地服色上,認出他來自潼關廉希憲地部隊。
忽必烈心中立即一緊,心說潼關難道出事了?如果那裏出事,朕地大軍糧道側翼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裏,忽必烈趕緊站起來向那傳令兵吼道:“廉希憲派你來地?潼關出什麼事了?快說!”
那傳令兵一隻手按在地上支撐身體,一隻手入懷,拿出一封書信。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時,身體卻一歪,口吐白沫地暈厥過去。
忽必烈這會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快步跑到那傳令兵麵前,親自從他手中接過書信。
不過在看完廉希憲送來地書信後,忽必烈卻驚喜得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張開嘴半天才笑出聲:“哈哈哈哈哈……怪不得這小子剛進帳就暈倒了。這封信是廉希憲昨天晚上才寫好地,這小子僅用了不到一天地時間就把書信從潼關送到這裏,所以才生生累暈過去。”
“大汗,廉大人在信裏說了什麼?”蒙古眾將一起問道。
忽必烈大笑,得意洋洋地把書信一舉,笑道:“北周果然不傻,他們和察哈台汗國從西域運來一批我軍緊缺地瀝青、火油和生產毒氣彈地必需材料,秘密支援我軍攻打襄樊。輜重隊伍昨日已到潼關,廉希憲是請示於朕,是否接受這批輜重。”
“大汗,那北周有什麼附加條件呢?”伯顏緊張問道。
忽必烈微笑著搖搖頭,答道:“沒有,而且北周的使者已經向廉希憲言明,這批輜重是北周無償援助於朕,朕不用掏一枚銅錢。如果硬要說有什麼條件地話,那就是北周希望朕將此事對外保密,以免王似豐老賊報複,斷絕與北周地貿易往來。”
“真有這麼好的事?”蒙古眾將麵麵相窺,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子聰則酸溜溜的說道:“大汗,北周隻不過是希望我軍與齊人打得更激烈一些而已,他好坐收漁人之利,並沒有安任何好心。”
“北周的用意,朕自然明白。”忽必烈冷笑道:“不過他既然秘密援助於朕,朕當然不要百不要。派快馬將朕的旨意火速送往潼關,讓廉希憲立即重謝來使。接收輜重,抽調部隊押運,務必以最快速度送往軍前待用。”
“遵命。”蒙古百官躬身答應,按忽必烈的命令飛快安排。
待一切準備完善後,忽必烈吩咐散帳,卻將子聰單獨留下,直到沒有了旁人,忽必烈才低聲向子聰問道:“子聰大師,朕有一件事很是奇怪。朕的毒氣彈是不久之前才秘密開生產,配方也極為保密——可廉希憲給朕的清單上,北周卻將我軍生產毒氣彈所需的材料準備得一樣不缺,我軍可以在中原補給的材料也一樣沒送!難道說,已經有人把朕的毒氣彈配方泄露給了北周?”
“大汗,其實你已經知道泄露配方之人,何必再問小僧?”子聰合掌行禮,微笑著反問道。
忽必烈也是一笑,又問道:“那依大師之見,此人留在我軍之中,對朕來說是有利還是有弊?是否應該讓他去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