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自然都是蘇如雲的傑作。
那天晚上,王似豐親自邀請蘇如雲去書房,討論了整整一個晚上。
不僅連大局觀都重新布置,就連這麼點小事情,蘇如雲也沒有放過,才導致了這麼多謠言四起,擾亂了蒙古軍心。
齊軍細作散布的謠言,和搞的小破壞還是小事。甚至連蒙古軍主力的皮毛都傷不到。
忽必烈真正關心的,還是杭州的王似豐,對蒙古軍隊舉國南征的反應。
杭州細作送給忽必烈地消息幾乎是每天一報,都是關於王似豐和齊軍主力動向的情報。
但是讓忽必烈既鬱悶又疑惑的是,王似豐對蒙古軍隊的傾巢出動不理不問。
就象忽必烈帶著幾十萬大軍南下江南仿佛是來組團旅遊一般,駐紮在杭州的南北府大營,以及拱衛金陵城池的齊軍主力,也是該幹啥幹啥,沒有半點集結出動的動向。
就這麼提心吊膽地到了衛州,大軍橫渡黃河時,忽必烈終於沉不住氣了,在行軍帳中召集眾臣討論齊軍異常反應。
忽必烈納悶的向眾謀士問道:“朕親自率領舉國之兵南征,劍鋒所指之處,山崩地裂。可為什麼,為什麼齊人對朕的禦駕親征不理不問?就算朕這次不是直接去打金陵,王似豐就一點不用為齊人的門戶襄陽擔心嗎?他不提前做好準備,難道就不怕朕對襄陽圍城打援嗎?”
同樣對這件事摸不著頭腦的謀士大都麵麵相窺,不知該如何做答。
倒是身為武將地伯顏站了出來,向忽必烈拱手答道:“大汗,齊人有長江、運河水道可以調兵,兵力調動在江南遠比我軍迅捷。王似豐自持有此便利,大概還想觀察我軍主力是否真將主攻方向放在襄陽再做決斷,反應慢上一些也情有可言。”
“伯顏將軍言之有理。”無比熟悉南齊情況的劉整也附和道,“襄陽軍用充足,城高壕深,易守難攻。呂文德兄弟又能征善戰,是齊人之中頂級將才。王似豐不知道,我軍已經秘密造出可以打到襄陽城頭地回回炮。認為光憑襄陽一城之力就能拖住我軍腳步,待挫折我軍銳氣之後再全力增援襄陽。所以才反應如此遲鈍,此乃王似豐老賊輕敵之故。”
“王似豐老奸巨滑,說他輕敵,朕不相信。”忽必烈搖頭,總覺得王似豐的反應不尋常,說不定又有什麼藏有毒蛇猛獸的陷阱在等著自己。
忽必烈又皺眉道:“王似豐如果在這個時候將齊人主力布置到襄陽一線,朕與他堂堂正正的決戰一場,那以我軍軍威,野戰之中一戰擊潰齊人主力並非妄想。可現在王似豐把一座襄陽扔到那裏由朕攻打,倘若襄陽久攻不下,他的主力又按兵不動,朕倒覺得有些束手無策了。”
“大汗,如果你隻是想把齊人的主力誘到襄陽決戰,那很容易。”劉整陰笑道:“隻是末將覺得,現在還不是用這個辦法的時候。等到我軍抵達襄陽,做好迎戰準備之後,再把王似豐老賊的主力誘到襄陽,我軍以逸待勞與之決戰更好。”
“劉將軍有何妙計?快快說來。”忽必烈激動問道。
劉整微笑答道:“大汗可還記得,王似豐老賊的小兒子還在我們手裏?待到我軍兵圍襄陽又久攻不下,做好圍城打援的最佳準備之後。王似豐老賊如果還不出動齊人主力,大汗可派細作到金陵和杭州散布謠言,說是王似豐老賊已經與大汗暗中達成協議,準備用襄陽換回他地小兒子。齊人不以言論殺人,到那時候,眾口一詞指責王似豐老賊通敵賣國。王似豐老賊不堪言論壓力,必然以主力援襄洗脫嫌疑!我軍以逸待勞,必可一戰破之!”
“如果齊人主力走水路援襄,不與我軍陸戰交鋒,又當奈何?”伯顏提出疑問道。
忽必烈也將擔憂地目光轉向劉整,劉整卻大笑道:“大汗,伯顏將軍,你們盡管放心。末將乃是水軍出身,齊人水軍的弱點末將無一不知。末將自歸降大汗之後,苦心鑽研,已經研究出一套水陸三麵夾擊戰術,而漢水水路狹窄,正是末將這套新戰法地用武之地。我軍若以此戰術迎擊齊人水軍,定可叫齊人水軍有來無回,全軍覆沒!”
光憑嘴吹還是不行的,劉整又讓人取來自己親手製做襄陽地形沙盤,指著那套遠比忽必烈禦帳沙盤還要詳細的沙盤耐心講解,說明自己的水陸三麵夾擊戰術的運用之妙。
忽必烈用心側聽,良久後,忽必烈拍案而起,大叫道:“妙!劉將軍真天人也!傳令下去,全軍明日起加快行軍速度,盡快趕到襄陽,施展劉將軍妙計妙策!”
忽必烈的主力軍隊還在向南開拔的同時,襄陽的戰火早已經燃燒起來。
不過和以往不同,這一場戰火並不是以士兵之間血肉相搏燃燒起來的。而是象建築工人施工一般進行得井井有條,有條不紊。
郭侃、張弘範和廉希憲三員忽必烈麾下的大將、勇將和智將各領一軍,分別占領了襄陽附近的三個咽喉之地鹿門山、萬山和虎頭山,並在三個山頭修建了以利持久作戰的堅固堡壘。三將各守一山,屯糧積草,靜靜等待忽必烈主力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