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牙帳,與烏蘇米施見禮,環四周以禮後問道:“大汗喚本使可是有事?”
“唐使,如今你大唐屯兵於磧口,說接應我族南下,可為何作出征的姿態,難道視我突厥為敵嗎?難道我族子民就不是陛下的子民麼?”一人不等烏蘇米施說話,氣憤搶先問責。
李揚也不理他,與烏蘇米施淡淡而道:“大汗,昔日本使為副出使各處,凡正使在時,本使皆不得出聲。為何如今本使為正,應對大汗之時,卻是每每有人不懂規矩呢?如果突厥的可汗是他的話,那本使豈不是宣錯了旨意嗎?”又笑著與那人道,“敢問大汗,這突厥之可汗可是你麼?”
烏蘇米施氣的臉上之肉亂顫,抓起金柄小刀朝那人拋去,大喝道:“來人,將這目無尊上之人拿下!”
“大汗,莫要聽他信口胡說,我可是忠心耿耿。”那人至此方才明白,自己是犯了大忌,也慌亂了起來,急是求饒道,“看在我助大汗登汗位之份上,饒過我吧。”
“拖出去!”烏蘇米施狠聲,心中暗恨李揚也氣極了這人。
李揚卻是笑笑道:“國不可無法,孟聖嚐言,‘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出自戰國,孟軻所著孟子,離婁上)’,如此鄙視我大唐之人,豈能輕輕的拖去了事。如是此事放於軍中,那可是斬首之罪!不過見他也是為突厥好的意思上,就照可汗之意,無事了了吧。”
“天使,莫要”烏蘇米施豎目方要將過分二字吐出,但又想即那磧口之處的屯兵,便生硬的咽下了這口氣,換了詞說道,“莫要追究了,這不過是平常之說談,不能太過正經了。哦,哈哈。”
李揚也是哈哈笑起,拱了拱手道:“即是平常之說笑,那本使身邊還有些瑣事,就此告辭了。”說罷,便是要反身而回。
“天使且慢行”一老者大概是烏蘇米施之心腹,雖然見其怒上臉麵,但心知此時萬萬不可讓李揚就此離去,忙是出聲阻道,“方才是我等唐突了,請天使看在老朽行將入土之身,暫留一時可好,有些事情還需與天使相商,莫要離去。”
李揚轉身忙是回禮道:“不敢讓長者出言相請留下。但凡有事可盡量與小子說起。”不是李揚不走,實是自古以老為尊,這又不是征戰之時,恐是讓人詬病了。
“多謝天使了。”老者躬身以謝,又與烏蘇米施道,“大汗,天使是為代天而使豈能衝撞了,大汗糊塗!”
烏蘇米施大悟,此時的突厥哪裏還是往日之突厥,如今大唐威風之極,四夷皆服,若是弄的僵了引大軍齊攻,豈不是害了自己。忙是說道:“天使,是本汗錯了。與天使之談豈可兒戲。來人,將他重責四十馬鞭。”而又與眾人道,“此後如有再犯,皆處重罪!”
“天使,請上坐。”
李揚也不客氣,席地盤坐再問道:“大汗,應是有事,請明言。”
“這個,天使,如今叛族興兵來犯。可大軍為何又屯口磧口,這豈不是在幫他等嗎,難道陛下是不相信我突厥麼?”烏蘇米施放低了姿態,複又是往日那般的恭敬。
用銀柄小刀割一塊肉下來入口,李揚將其咽下道:“陛下之意大汗也是知道的,如今大漠不安,陛下之百姓遭其禍,陛下仁心以令你等諸部內附,大軍屯於磧口不正是接應保護麼?大汗多慮了,王忠嗣身為朔方節度使其職責所在,不得不重視其事,這也是極為正常。依本使之想,如是大汗率部以動,那大軍便可替突厥掩後相擊叛亂之回紇等部。”
“天使,可我突厥數萬之帳豈能幾日準備妥當,還請天使修書王節度使,請容幾日再說吧。”烏蘇米施笑著以道。
李揚割肉以刀尖挑之道:“日久則生變,就如這肉一般。”說罷張口咬入咽了下去。
烏蘇米施等人皆是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