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宮人哭泣,本是心中懷恨的江忘秋此刻呆呆的怔的外麵,心中翻滾不已,想及自身,悲從心來,掩麵哭著回去,將一腔恨意盡數灑在淚水之中。
而此時的李隆基心中隻有那楊太真,就是此時有人死在眼前也不及太真之一輕怨,急急相走充耳未聽得宮中之人的哀怨,催著寺人忙著趕路,好似其路漫漫長,時光何其多。
“陛下,莫要走的快了,小心足下。”高力士小聲的勸道。
李隆基這才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哪裏還有一國之君的樣子,稍稍慢了少許,問高力士道:“她來尋我,將軍可曾聽到埋怨?”
“陛下,這倒未曾聽到,隻是小童過來而已。”高力士回道。
“小童來尋,呀,定是怨了。這,這可怎麼辦,將軍,快與朕想個辦法才好。”李隆基心中好像害怕起來,停了步問道。
高力士低首道:“陛下想多了。”心中暗歎,貞順皇後,還是你猜對了。本是引禍於李子仁的妻妾,死後祭日也安排的妥當,但世事難料,誰能知道偏偏還是讓壽王妃入了陛下之眼。這如今的陛下豈是往日之三郎,用情之深卻是集於楊氏身,哪裏往日的風流倜儻,翩翩於眾美之中的逍遙。
“哦”李隆喜上眉梢,笑起道,“是朕多想了。快,去知會了太真,就說朕馬上便到。”
入觀,楊玉素臉沉沉的迎了李隆基:“方外之人太真恭迎陛下,陛下這是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怎的想及到這太真觀裏來。”
“嗬嗬,太真,朕可是專程來看了你。”李隆基陪笑,過來以平身之說相握其手。
“朕下自重,這裏是太真觀。太真隻是一道人而已,哪裏經得起陛下的專程二字。”楊玉縮手而後退。
李隆基幹笑著又道:“那三郎我便與太真討教道法。”
“不敢,太真入道尚淺,還未學係統之法,陛下還是去找了旁人。”楊玉明顯是有所惱,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你等都退下!”李隆基左右看了喝道,見閑人退去,又忙換了笑臉往前欺身道,“莫要惱了,三郎與玉奴賠禮了。”
楊玉又退,繃臉道:“太真哪裏還敢惱了,這居身之觀是人家給的,吃食用度是人家送人,還有這所驅使之奴還是人家派的,太真謝恩還謝不過來呢,豈敢惱了,真是笑話。”
“太真,你要我如何去做才能順氣呢?”李隆基就如少年一般急急的表態。
楊玉一見如此,知再不能逼迫他了,便緩了一口氣道:“嗨——,奴家就是一可憐之人,父母不親,偏偏所愛之人又不憐惜,那我還活著有何意義,不如就此了事的為好。”說著,淒淒慘慘的哭起。
李隆基急了,忙是探手將楊玉抱住,小聲的安慰道:“太真,莫哭,你這般哭的我的心都碎了。我昨日是與眾臣生了氣,暈暈沉沉不知去處,方才留在了他處。這如今已是知錯,你就原諒了我吧。我李隆基在此立誓,今世隻愛玉奴一人!莫要哭了,真真的傷了我的心。”
“三郎,也不是奴家小氣,隻是一日不見三郎之麵,奴家這心裏也是難過之極,就若隔世不見一般,你,你可真知奴家之心麼?”楊玉依懷而泣道,仰梨花帶雨的俏臉而輕問道。
李隆基如今早已忘卻了眾人,就連最愛的貞順皇後武氏也遠遠的忘去,隻知如不緊抱這懷中之人,隻怕她便飛了。便是急忙又道:“太真,都是三郎的錯,你就原諒我吧。”
“三郎——”楊玉嬌喚一聲便將頭深深的埋在了李隆基的懷中。
四月,唐皇李隆基下製書,河州刺史李楊政績卓越、品性佳良,除河州刺史,隴右行軍司馬知節度副大使事,遷秘書省少監兼知出納,加隴右節度副使同正員。朝中嘩然,眾臣以年少委四品重任有所不可擔當為由抗旨,李隆基大怒,杖責起頭殿中侍禦史,貶為潮州司馬,並怒責大理寺卿,子仁居河州數年代人蒙冤,你等豈是不知!
李林甫上言道:“陛下愛才是天下之福,有子仁一特例,天下之才俊何不盡入陛下懷中。臣以為此事善!牛侍中以為呢?”
牛仙客自被聖尊責之,便事事不敢相頂,又看李林甫如魚得水,便是心中動意,凡事皆看其行之,便道:“李中書令說的極是,依臣來看,有才便要不拘一格而用,豈能放而廢之。諸君,甘茂之孫羅,十二為秦之上卿。難不成甘羅為相諸君也會如此非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