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罪人寫過了,如是有何不明之處,盡可尋了罪人。告辭了。”官員擱筆以示李揚,隨意拱手,不等李揚作答便甩袖而去,一付我不怕你的樣子。
李揚唉了一聲,見其行走如雲,便隻得罷了。心中讚了一聲好風骨,卻是微惱好沒禮數,就連個套話也不說一下。自嘲而笑,捧起洋洋千字之文,一視之下,吃了一驚,沒想到竟有如此之多,不過還好,各主要官員未參與了進來,大多數為一房這主事,依手中之便宜權利,來獲取不齒之勾當,細數了一下為十數人左右。但此事又不可一下便辦,如此隻怕州縣動蕩,隻得徐徐而動。便收起放好,喚了劉二進來,交付其道:“你去喚過幾名兄弟,去依此上之人暗中查訪,探探是否為實。切記不可打草驚蛇,誤了事。”
劉二接過放入懷中,拱手而退。
李揚長呼了一口氣,將胸中的憤懣之情帶去少許。聽下公之雲板響動,便轉身回至內宅。
與小荷等妻妾相見,談說了一些無關之事,倒也引的眾女驚異不已。又講那踏實力之事,眾女皆是同情,抹了眼角而道:“阿郎辦的可是好事,我等姊妹替那可憐之人謝了。隻是不知如今這踏實力可是睡的可甜,食的有味?真讓妾身好生的擔心。阿郎,妾身想讓婢女為其送些物品,可否通融一下。”
“這,這個不妥,等她有了自在之身再去也不遲。”李揚可不想落了之人的把柄,忙是說道。
朵兒撇了嘴道:“阿郎,那不若妾身去吧。反正妾身已是個空名而已,再少濟被除去封號便是了。”
“糊塗!妹妹,你說了些什麼?”小荷插言道,“阿郎平日都慣你等過了,什麼話都敢說了出來,日後都莫要與阿郎添些麻煩,若都這般的不懂事,那不如逼阿郎辭官算了。”
朵兒聞言低頭不語,但心中已是害怕了幾分,忙道:“阿姊,妹妹錯了。”
“好了,都是怨為夫多嘴,回來胡亂說事。都早些睡吧,朵兒,還不來扶為夫安睡。”李揚見此忙是打了圓場。不管如何,小荷的威嚴不能違,但這妾室的臉麵也不能駁,不然都一個個鬧將了起來,還不是自己的麻煩。自始自終李揚都未有那種大丈夫的男尊臉麵,每位娘子皆是心中所愛,這便是慣著的緣故了。
夜中回房睡下,朵兒仍是小聲的問了:“阿郎,莫要生妾身的氣,妾身真的是無心。”
“好了,為夫哪有怪你之意。睡吧,咦,娘子這裏好似又大了些。”李揚把玩著朵兒之胸笑道。
“阿郎!”朵兒嬌羞如花,拉了被子掩了頭去。
李揚嘿嘿一笑,順勢跟著鑽了去。不時裏麵便亂動了起來,外間的夏蓮捂了紅紅的耳朵,嗔怒的咬了嘴唇,暗罵老爺荒唐。
每日於州府批牒處事也為清閑,再不濟與妻妾調笑,不時也約了名士遊了黃河之畔,提了幾首詩建一品文之亭,倒是其樂融融。
過幾日,劉二依耳與李揚相說:“老爺,此上之事皆為屬實,但取證是為限難,有人投水,有人彷徨,也有人不敢聲張。恐怕難為了。”
李揚點頭不語,想必那些受欺之人都怕扳不倒而受其害。再說如是自己明查此事,讓天下知道了,也討不去什麼好處。畢竟這都是明擺這事,眾人皆是不提罷了。如是真有人捅破了此事,那可是犯了眾怒,弄不好會有性命之憂。思來想去,隻得另用他法來處置了。便是喚道:“你去請了別駕,以及各軍使前來議事。”
劉二應是,下堂指使數人而去。
等別駕與三軍使進來施禮而坐,齊聲喚道:“使君喚我等前來,可是有事?”
“嗬嗬,倒真是有事。”李揚笑笑道,“本官初至河州,全仗諸君幫襯才早早的參了事,在此本官謝過諸位了。”
“使君客氣,佐於使君是我等的本份。”別駕起身而道,環了幾人又道,“河州之地雖為邊陲,但少有兵禍,又加諸軍在守,可保使君高枕無憂。”
“陳別駕說的極是,我等保國為民,誓死以報陛下之隆恩,司馬大可放心,管讓宵小賊子皆聞名而遁逃。”鎮西軍使是一番將,錚錚有聲的說道。
其餘二使皆是附合。
李揚點頭笑道:“有你等這般忠勇之人,陛下欣慰。本官定會上表稟於陛下。”
四人大喜,又是起身謝過。
“陳別駕,這幾日巡查下來。本官覺得各司之中有不盡人意之處,望改之。”李揚等四人安坐,緩緩而道。
陳別駕心中一跳,這便是要安插親信了,自己經營多年,本就想扶正,沒想到至尊卻另派了他人。但此人久長老成,麵上神色不改,陪笑道:“使君說的極是,府中之佐史皆是老於此道,這時日居久難免會沾一些懶惰之氣,敲打敲打是應該的。”其意是敲打卻不是裁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