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林甫這般直接的拉攏,李揚實是不適,也不知道如何作答,隻是默然以待下文。
“嗬嗬,看來是李縣男嫌棄老夫的女兒貌醜無才難入眼了,算老夫唐突。”李林甫眼中怒意閃過,旁人多半聽了自己許女之語皆是跪下歡天喜地的喚了嶽父大人,而這李揚卻是如個木頭一般呆住,顯然不大願意了。不過李林甫也不在意,不過是個試探,反是李揚真的應承了,那還得想想自己的臉麵,豈能讓女兒去做了小。
李揚聽其話不善便知是挑理了,如是忙起身道:“李中書,下官豈是那般的意思,隻是下官”
“哈哈,先不忙著說此話。來人,喚十六姐騰空過來見客。”李林甫心道反正我這女兒已是立誌向道,定也不會嫁了他,出來見見也無所謂。
李揚聽十六二字,便是想及彈了琵琶那女。
“父親,喚兒何事?”一聲空靈之音傳過,青衣長襦裙裝扮的女子頂道寇而入,悄然挑丹鳳眼瞧了一眼坐於下首的李揚後,睫毛低垂掩上了眼瞼,俏臉之上不喜不悲反倒是無欲無望之念。看其年紀在十四、五歲上下,正是花蔻的年歲。
“我兒騰空,快來見過李郎中。”李林甫對女兒清心寡欲的性子實為滿意,不管如何說在對女兒的婚事之上,這李中書是為大度,任憑女兒們胡來。
李騰空複又與李揚施禮:“騰空見過李郎中。”
“見過李貴女,在下李揚有禮了。”李揚起身回禮。
“騰空,與李郎中奉茶。”
“是,父親。”自侍女手中接過茶水至李揚前,輕聲道,“請李郎中茶。”
李揚豈敢伸手接,忙施禮道:“謝李貴女。”
“騰空,無事了,你先下去吧”李林甫輕笑,待女兒下去,轉而與李揚道,“我兒騰空還好,比之仙子也不為過吧。”
憑心而論,這李騰空長相甚美,比之他人要強上幾分,更可貴的是麵有道氣,便顯了幾分仙子之氣,隻是李揚心中無欲,便談不上什麼好不好了。又人皆聞李中書家風開放,常讓女眷隔屏選婿,這等佳人早已見過佳俊數多,想必眼界奇高平常之人哪能許之。
李揚倒是實話實說:“貴女姿色絕佳,更喜沾有絲絲靈氣,此為天之嬌女。”
“哦,李縣男可是真心話?”
“真心而論。”
“嗬嗬,這就好說了。老夫與十六女問過之後,如她願意,子仁可隨時來迎娶。”李林甫畫餅而說。
李揚豈能聽不出這其中的意味,便叉開話題道:“李中書說笑了。下官豈能配得上貴女。如是李中書有話,不妨明言以對。”
李林甫嗬嗬一笑將臉上的尷尬掩去,直呼:“李縣男真是直快,不瞞李縣男說,本官留客隻為與李縣男論論事而已。即為老夫欲選一子為謫,長子不孝,二子賢明,李縣男以為每個堪用?”
“這是李中書之家事,下官豈敢亂言。”李揚拱手道。
李林甫點頭:“無妨,隻是評說而已,請李縣男明言。”
“那恕下官妄言了,既然都是為子當選有能者居上了。”李揚自為官以來,父親就曾問過,李家將來屬誰?李揚回對兒已是博下了前程,這李家之業當歸弟弟。父親以綱常不可違以駁,而李揚又對,難不成父親大人希望看到兄富弟貧之樣,或是分家不分籍麼,父親方自歎氣罷了。如是試著如此回道,又加了一句,“不管是哪一子,皆是李中書的血脈。”
聞言而大笑的李林甫拍幾而道:“好!李縣男說的極是,真令老夫茅塞頓開,請受老夫一禮。”稍欠了身拱了拱手。
“李中書不可,折殺下官了。”李揚莫名其妙,忙是躲去。
“嗬嗬,李縣男,老夫可看好於你,如尋婿當尋子仁!”李林甫微微點頭,頗有讚賞之意。
李揚頓是頭疼,誰能知道這李中書令又想著什麼主意。而李林甫些時卻實實在在的想將女兒許與李揚了。要知道傳伯不傳仲叔季,李揚敢說出那樣的話,也是今人是為驚奇。李林甫本為皇族宗室,是為高祖之六叔子長平王李叔良之曾孫,其祖原州長史李孝斌,孝斌生二子,長李思訓,次為李思誨,而襲父蔭為隴西郡公後晉封彭國公的是為長李思訓,而李林甫之父官至揚府參軍的李思誨卻什麼也沒得到,到了李林甫隻是辟為千牛直長。這就使李林甫心中有少許的不滿,如今李揚正說中了心中的不平之處,這便有些越看越喜愛之意。
又是說了幾句話,李林甫又喚那李騰空進來奉茶一次,便送客了。
李揚如蒙大赦,慌忙施禮而別,至楊宅將朵兒與茉莉接著便回了宅中。
而李林甫卻是複將女兒李騰空叫至月堂之間,問道:“女兒看這李郎中為何?”
“父親,女兒一心為道,已是斬去兒女之情,就不要再逼女兒了。”李騰空一聽這話便是知道父親要說什麼,便早早的堵了其口。
李林甫啞口,歎道:“女兒,你可是錯過了一場好姻緣呀!”隻得做罷了,心中後悔為何當初不選別的女兒卻要選這十六女呢。
而那李騰空心中卻又想,有什麼好的,論才不如王摩詰,還有客居玉真公主觀中的李太白,論貌哪裏及汝陽王戲號花奴的三分。再說了同道之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師玉真公主對其大為不滿,曾言道,李揚此生皆不得入道。而常去與之論道的萬安公主則是每每說起此人時卻是咬牙切齒,好似有什麼深深的得罪之處。這就讓李騰空從心中實是厭惡了李揚,還那能嫁了過去呢。
而此時對李揚咬牙切齒的萬安公主卻是香汗淋漓的在其人身下婉轉承歡,當真是咬牙切齒的很。
三月隴西傳捷報,河西節度使崔希逸入擊吐番二千裏,斬首二千餘。報於西大內興慶宮中,李隆基大喜,厚賞內給事趙惠琮與崔希逸侍從孫誨。而崔希逸卻是歸來請旨內調不欲事涼州事,帝宣張、牛二相事之,牛仙客道:“此大勝固然是好,但傷者過甚,臣以為不美。而崔大使又以失信於賊而求內調,請問之,與賊何言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