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逃生之意頓濃,將那死誌盡去,隻盼的敵或迷途或企盼有救兵來援,馬奔二裏,卻是失望之極。李揚頻頻回頭望,那隊敵首竟然朝他裂口而笑,就如看了一隻小獸,無命的掙紮逃竄。
李揚心下大駭,瞧此隊有百餘人,又聽方才戰與之處仍是喊殺之聲震天,知是眾官兵皆是用命來為自己留了這生機,心中忽是一橫,喚住了馬頭回身冷眼怒視了來追之人。
敵將愣了,這大唐的少年官員即然站住,這倒好讓他意外。揮手止停,一馬緩步上前,執刀而笑道:“你這唐官,怎的不跑了?”說的卻是唐話。
“讓你等平白的譏笑麼?”李揚冷冷而道,邊搖頭邊將刀拔了出來道,“我大唐之人可盡都是錚錚男兒!來戰!”
“哦,難得,難得!要說行伍之人有你之氣魄倒也不為稀奇,如今你這淨麵的小子也能說了這話,這就難得之極了。你也莫要以刀相抗了,乖乖棄刀束手就擒吧,免得到時動刀動槍的傷了你,到時我與俟斤便不好交待了。”敵將斜頭而視,輕鄙道,“看樣子你這官品可是五品,不若報個名來,看看過後能賣個什麼好價錢!哈哈”,敵眾皆是大笑,麵前的李揚就是一隻待宰的肥羊。
“哼!油嘴之腔,盡說些廢話,放馬一戰!”李揚豈能不怒,這心肺之間頓如火熱,“士可殺不可辱,這也難道你等番人自古便是蠻禍,是不通聖人之言的。”說罷,還朝地上呸了一口。
敵將的笑嘎然而止,揮手止了下屬之笑,冷冷而道:“即然如此,那便殺殺你的威風。看看是你口舌之利,還是我的刀利!殺!”抽刀拍馬劈向李揚。
李揚輕呼了一口氣,於麵前幾寸之遠成了團團白霧,心道,是否我死之後也如這一般,盡化於天地之間。不過也好,這樣樂的逍遙自在。抬了眼皮看那敵將近了,咬了牙將刀杯緊緊握住,就如將自己的命握在了手裏。
“當”想像之間的猛擊未能使刀被擊飛了出去,不怪李揚有些想法,隻因先前早已將刀道使盡,又瞧了凶神惡煞的敵將好似要活吐了自己的樣子,隻求擋一刀也便是奢望之極。
“哈哈,唐朝的小子,你如是反悔還來得急,隻需下馬引頸受死,或是喚我等幾聲爺爺,爺等心情好了,可免你一頓皮肉之苦!”敵將退出幾步,奴著嘴而道。
李揚這時便是反而靜定了下來,以刀指了它沉聲道:“你辱及大人,當死!如我李揚再生之時,定百倍送於你!還有你,你等,你等突厥之人皆是該死!”
“小的們,可是都聽清了,這唐人狂妄之徒的話!他可是要殺光我突厥一族,這等人豈能留著,小的們到時可與俟斤那裏與我說個清楚做個見證。”敵將聞言大怒,但卻回首與部眾偏將相說,原來也是怕上頭治罪。等說完之後,這臉色便是猙獰了起來,惡狠狠的道,“這可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旁人。俟斤雖是有命要生擒,但此刻我卻不得不殺你了。”舉刀迎著陽光而朝下劈來。
李揚心中暗道,完了!隻得以刀相架。
這次果真一股大力自刀傳過,手掌之間被震的握不住柄,那把值十餘貫的儀刀便劃過天際遠遠的被磕飛。複雙見敵刀舉起,心中這才暗念道:“父親、母親,兒不能盡孝道,請勿傷心也勿記著了。小荷、朵兒諸妻,有聚便有散,望看於恩愛一場的份上將兒女撫養成人,夫拜謝,永別了。陛下,臣有負重恩不能報,在此叩首討罪以求善待臣一家老小。轉而又思想鹹直、萬安主公,默念辜負了她二人,望各自過的幸福。見刀眼睜睜的已至腦門處,那寒氣卻凜入了深處,卻又是想及了楊玉,對此女子李揚唯有愧死。
“哼!想死沒那麼容易!”敵將生生的將刀止勢力,反轉之下重重的擊於李揚耳側,將其擊暈一頭栽於馬下,“綁了!回隊!”
上來二番兵,用牛筋將李揚綁於馬上,慢慢的牽著行走。
“哈哈,真是好笑之極!這蠢貨還真道我要鐐他,笑話,俟斤之令誰敢改之。不過是安其心,讓其莫要自裁而已。哈哈,都說唐人聰明狡詐,如今看來這唐朝官員不過如此,不過如此!”敵將大笑起,染的部眾又是哄笑。
“你等慢行!我有一事相商。”隊後不知多時落了二人,年輕的一人張口輕呼,但那呼聲皆是響於各人耳邊,就當有人在耳邊輕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