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可折殺臣了,臣不過是盡了一個本份而已。”
“嗬嗬,好一個本分二字。哦,到了,請隨本王裏麵說話。”不覺到了府上,瞧了匾額之上延王府,李玢與李揚說了個請字。
李揚忙是下馬不敢造次,規矩的整理衣冠,跟的其後進來。
進了客廳坐下奉茶,李玢喚道:“去傳了諮議參軍事過來。”
“臣參見延王。”不時,四十許的正五品上的王府屬官進來與李玢見禮。
“免禮,你去吩咐了下去,今日本王概不見客,如有來訪者,你與傅、友二人皆可回絕或可代本王接待。”李玢吩咐道。
那諮議參軍事領命下去,延王笑道:“這下可是清靜了,李縣男,你我何不相飲而談呢?”
“殿下,臣不敢。”李揚施禮回道。
“來人,與暖閣之中備下酒席。”延王回看李揚道,“莫不是嫌了本王酒賴?”
李揚無奈隻得答應了。
品茶相等之時,延王問了一些事情,李揚皆是回話,但河西之事卻是未問了一句,而李揚也自也不會搶著去說。
酒席備好,李玢搭了個請字讓李揚就坐,李揚躬身施著禮不敢就坐,直等延王坐上方才小心的坐下,笑而應對。
“來人,去喚了小王公過來。”李玢又是命道,見李揚忙是站起,笑著說道,“李縣男請坐下,不必拘禮,隻當是家宴而已。”
李玢親子郡王李倬、以及諸郡公來至,與父王見禮,規矩的立於一邊對李揚執子侄禮相候。
李揚再次站起與各位王子施著禮道:“下官李揚見過諸位王子。”
雙方見禮,李玢獨留謫子,也就是日後要繼位的嗣王,讓其坐下指了李揚道:“小兒李倬,日後有何惑可請教李縣男。”
李倬拱手道:“見過我師。”
李揚忙起身回禮道:“不敢,請殿下不必如此。煩有事盡可來尋了下官。”知道不過是拉攏自己的手段,這師又不是恩師或座師,隻是一名稱而已。
與王用宴,李揚自是幾乎未動了著,隻飲了幾杯清香的杏花汾酒,便不敢放肆,仔細聽著李玢說些什麼。
好在用飯無話,李玢隻食了半碗粟米便停了著,等漱口過後,撤下酒宴,奉上香茶後這才開口道:“李縣男河中之事,依了你意,該如何處置?”
李揚心中一跳,知是考證自己的時候,便想了一下幾年來在沙州所遇之事,小心的思慮著話說道:“延王殿下,恕臣放言之罪。突厥人凶殘粗俗,眼下雖是臣服於我大唐,但隻是蟄伏的權宜之計,如是假以機會,定將於我之北大舉南犯,這是其的本性!而突騎施為其部賀邏施啜,雖我大唐逐阿史那賀魯又於顯慶三年,在故地設嗢鹿州和潔山兩個都督府,又多次冊封其可汗,但此等奸小不思皇恩已多殺使奪我碎葉之地叛亂。陛下不忍討之,雙念俱是我大唐的子民,故封車鼻施啜蘇祿為左羽林軍大將軍﹑金方道經略大使、忠順可汗,又以濛池都護、十姓可汗阿史那懷道之女為金河公主下嫁,方才撫之。去歲,雖是何國人何羯達枉陷突騎施,但陛下已對此事做了懲處,北庭都護劉渙也因此丟了性命,而今卻是起兵圍困安西與北庭之地,其心實是可誅!”
“哦,李縣男,那突騎施難道不是我大唐的守邊屏障麼?你這般說來卻是有些過了。”陪在延王李玢之左的李倬輕輕的問道。
李揚與他一禮道:“此一時彼一時。再則,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戎狄誌態,不與華同(摘自西晉、江統所著徙戎論)。如是真心歸服於我大唐,且看粟特之人,已是遍布天下,其族雖是與我唐人有異,但心中所屬卻是我大唐。而觀了這些外蕃,卻是其表服然心中不服,處處伺機而叛。”
“李縣男之言雖好,但小王卻是不敢苟同。想我以仁義治人,那人難不成都是中山之狼麼。要知道居於大唐可是比他處強上百倍,這些番子應是都想過的,兩相比較之下孰好孰壞自是一目了然。李縣男有些危言了。”李倬仍是強調道。
李揚知道朝中有此意思的重臣不在少數,便是心中一歎,又瞧了延王眼中讚賞之意皆是看著李倬,便知自己是亂說了,於是緘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