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駕行(2 / 2)

裴耀卿苦笑:“莫問!”眼睛卻是飄向了正與襄州刺史兼山南東道采訪使韓朝宗說話的李林甫身上道,“如今李相公可是兼了兵部尚書一職。”

“他?”李揚不禁朝那邊看去。

李林甫恰時轉頭與李揚對視,怔了一下,便笑著與這邊拱了拱手,後與朝刺史告了罪移步朝這邊走來,笑著說道:“李縣男,此次能陪著聖上如東都,真是可喜可駕,聽聞貴屬或也同去,更是殊榮!本官道賀了。”

話一出口,眾人之目光便齊聚了李揚身上,表情複雜之人不在少數,皆是嫉妒之色。

好生的曆害!李揚心中暗道了一聲,卻也躬身施禮道:“李相公,下官真是惶恐。”

裴耀卿一側笑起道:“老夫那邊何有事情,就先告辭了,你等慢聊。”說罷便是走回了自家的車前。

“李縣男,以前之時多有得罪,還請不往心裏去。本官也是為了聖上,才不得已而為之。”李林甫見旁人自覺得閃開,便是笑著低聲的說道,“都怪那時本官不知清徐鄉君已是嫁入了縣男之門,還望恕罪。”說的卻是小荷差些被先為花鳥使之事,而當時的心裏卻是想控製了李揚,誰也沒想到那時一介白身的李揚會有如此的地步,這倒是他沒能想到的。

李揚早知是他搗的鬼,不然也不會對田老四說的那般明白。雲州之此雖是有恩於已,但如此一來恩怨已是了了,自不會有什麼恨意,便拱手道:“李相公說的哪裏話了,有些事下官還需仰仗了相公。”

聽李揚說了仰仗,李林甫之心又活泛了起來,他知陛下與武惠妃之女鹹直公主與李揚之事怕是十之八九為真,如是能拉攏了李揚,那便是拉過了鹹直公主。自己雖是極力的討好武惠妃與高力士,但如是鹹直公主從中亂插了嘴,自己的怒力便付之東流了,所以才屈了身份來與李揚化解,又加李揚如今確實被聖上高看,更是需安撫了。心中想了數轉,笑道:“即是李縣男如此,那一會行走之時,不妨與本官一列如何?”

李揚哪裏敢忙道:“下官謝過李相公抬愛,下官品級為五品,可是同紫袍之身差著遠亦。”

“哈哈,是本官忘記了,隻當是好友一般遊玩了。那到了東都,可要多親近親近。”李林甫不著痕跡的與李揚拉著關係。

此話是為受用,李揚心中也是感激,相公與自己交好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便對李林甫又好了幾分。

“李縣男,回了京可是習慣。”聽了南方之調,李揚便聽是張相公,忙是回身與之施禮,“張相公,下官有禮了。”

張九齡與李林甫見了禮,複回禮於李揚,笑著問道:“二位,說些什麼這般的高興?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乎?(摘自孟子,梁惠王下)不若說出來,與老夫聽聽。”

“無他,不過是風月而已,老相公你也好此道。”三相公之間數李林甫資曆淺,因而才大肆的拉攏官員以抗裴、張二相公,對於張相公的強勢,他隻得拱手隨意找著說辭,李揚自是不語而微笑。

“哦,此為妙事,如何不美。”張相公捋須而笑,全然是一派鄰家老翁的樣子。

“哈哈”李林甫與之相視一眼笑起,也不知道二人都是想了什麼。

忽聽鼓偉音至,眾人皆是靜聲。

從門中而現,黃門侍郎裴寬與讚者二人夾引至尊身著平巾幘服坐於象輅之上而出,千牛將軍夾路而趨。

出了承天門,裴寬乘馬奏“駕少留,敕侍臣乘馬”。早有裴相公前承製,退稱:“製曰可”。裴寬退又稱:“侍臣乘馬。”讚者承傳下來。侍臣皆上馬。在黃麾內,侍衛之官各督其屬下左右翊衛皇駕。在黃鉞內,車後緊隨符寶郎奉六寶與殿中後部。裴相公、張相公以下夾侍於路前。侍臣乘畢,裴寬奏“請車右升”。裴相公前承製,退稱:“製曰可”。裴寬複位,千牛將軍前行。裴寬又奏“請發”。這才由萬年縣令先導行,次之京兆牧、太常卿、司徒、禦史大夫、兵部尚書,皆乘行,以下各官皆依次。(改自新唐書,儀衛上)

各衛皆由將軍所領護在兩廂,各親、勳、翊衛率車而行。其餘指南車、記裏鼓車、白鷺車、鸞旗車、辟惡車、皮軒車、安車、四望車、羊車、黃鉞車、豹尾車以及內外命婦之車隨後,各麾、旗、扇、花蓋、幢皆在其間,一行數裏浩浩蕩蕩直奔東都而來。

PS:唐製,天子行曰“駕”,以上為駕行的略寫,可詳見新唐書儀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