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過譽了,下官出力不大,不過是帶隊而已,全憑將士用命、舍死忘死的拚殺才至的結果。當中左押官出力為甚,請使君明查!”李揚想到已死的押官,這心裏也是暗中淒淒。
程刺使聽罷,看了一眼李揚又看了一眼其身後站著的薛嵩,歎道:“子仁之心,本官知道。要說功勞,還是薛義士為大,左押官為佐。”
“使君,人已死,就莫要計較這些了。薛義士也是能懂的。”李揚於路上已經與薛嵩說過,薛嵩自是無所謂,反正自己又不是沒當過官,上上下下的來往反複了幾次,早已這心淡了。
程刺使點頭,指了座位說道:“子仁與薛義士還是請坐下吃茶,來人,上茶。”
等坐下後,程刺使又道,“押官之事,本官已是看了牒的,大體也是知道了。這般處置也好,不然這豆盧軍的臉麵可就丟盡了,這趙奉璋此人還是有些才能,不若等上二、三年再加以磨練,送於吏部提拔提拔,可為我大唐的能吏。”
李揚點頭稱是:“趙壽昌才能與人品俱是上佳,使君僅憑一書便能識人,真是當世的伯樂。下官佩服。”
“嗬嗬,子仁,你也學了這一調子,這可是不好,做官要務實,要實事,這才是正道。”程刺史笑著說道,哪裏有一絲的不悅之意。
李揚知道好話誰都愛聽,這程刺史也不外乎,但還是裝著惶恐的樣子站起躬身道:“謝使君指教,下官自銘記在心。”
“坐下說”程刺史滿意李揚的態度,又道,“此次出兵,發壽昌行事,子仁也是勞累了,本官體恤眾將士,特放幾日假來休整,子仁也在其列。也罷,州府正好有些上報的露布、文牒需去長安,子仁可否走上一趟?”
李揚知道這又是程刺史變相的與自己好,但心裏卻越是有些不解,也不知道這程刺史如此的拉攏自己,莫非是懷有私心。但不敢相問,隻得憋在心間,留著日後再知。聽程刺史如此說,心裏不禁又想到了長安裏的二位佳人,便心裏火熱了起來,站起應承道:“下官願意!”
“那好,今日已晚,明日當番時,本官讓人送到你處。好了,你定是諸多勞累,餘下之事便莫要管了,快回去休息。至於押官那邊,本官會安頓的,你就放心了。哦,還有薛義士,你此次出力最大,如不嫌棄,不妨先於豆盧軍中做個三營的統製如何,等兵部的批符下來,再加行賞。”
李揚大喜,與麵無表情的薛嵩齊聲謝道:“多謝使君提攜!”
“去吧,明日可去軍中報到!好好做事,不能辱沒了平陽郡公的威名。”當帶著不惑的心情李揚被程刺史直送出州府頭門外時,程刺史於薛嵩交待。
薛嵩愣了一下,疑惑的看了程剌一眼。程刺史笑笑又道:“如是薛大將軍還在世上,他也會認不出當年那個差些餓死的女人了。而如今我又見著了郡公之後,理應是報那一袋軍糧的恩情。薛公子,你可是明白了。”
原來如此,怕是祖爺任瓜州長史時做下的惠事。薛嵩心裏想,但搖了搖頭道:“使君莫要如此,人數自有天命而定,祖父不過是心懷仁慈罷了。”
“嗬嗬,薛公子可是不知,那一袋軍糧可是救活了我一家的性命,如是母親餓死,也不會產下我兄長,事後也不會有力氣逃難自洮州尋到了家父,更不會日後有了我!薛公子,受人恩惠,理應當永記!這遲來之禮請替我向郡公捎去。”程刺史後退一步長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