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點頭,也不去看爰書。而趙奉璋也是歉意笑笑,自己為了免於尷尬,與李揚施了一禮,自拿著走出去尋了別處細看。李揚深知這便是案件範疇了,不像方才的交談,自己官高可以主動,即是案證那便是趙縣令的事了,隻是笑著問道:“本官記得你是姓吉,單字溫。是洛州河南人。父為吉侍郎,母為百濟之後,不知對否?”
吉溫大喜,忙躬身回道:“對極,下官正是吉溫,李司馬這麼長的時間裏還記得下官,真讓下官感到心喜。”
“嗬嗬,你們這些老吏本官還是記著的。你也該動上一動了,記著原先的張縣尉嗎,後升了沙州司戶參軍事的張正張無敵,如今已是正八品上的燉煌戍主。你也需努力了。”李揚對其舊屬還是相當照顧的,就連二十年吐蕃犯境時跟隨過一段時間的民壯張無病都是安排進了豆盧軍中,做了左果毅都尉的侍從執衣。
吉溫對於這些是打聽的極為詳細,自是明白了這老縣令有提攜自己的意思,大喜而道:“記得,如何不記得。張縣,張戍主那時的風彩如今仍是記在下官的心中,下官實是仰慕。”
李揚笑而點頭,知是這吉溫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當下換了話頭問道:“溫法佐,這些年你還過的好麼,記著那時你的內子已是懷了身子,現如今可是生養了?”
“多謝李司馬掛懷,內子去歲四月生人,生了一丁。如今已是走跑自如,也會發聲叫人了”吉溫幸福的笑著說道,“敢問李司馬,可是家中又新添了兒女?”
“如今是一男一女,自雲州歸來時,賤妾又懷著了,但不知是男還是女。瞧著日子,也是快了。大抵明春即可生產。”李揚也是如此,一說起兒女便是心中安定。
“那便恭喜司馬了。”吉溫忙拱手道喜。
這時趙奉璋從外麵回來,皺了眉頭與李揚看了一眼,嚴肅說道:“請李司馬這邊來。”
“吉法佐,本官去去就回,如你有事可盡管尋了本官。”與吉溫拱手,便隨著趙奉璋去了一間屋子裏。
進門,李揚問道:“趙壽昌,可是發現了什麼?”
趙奉璋點頭稱是,指了放於桌上的爰書道:“李司馬可去詳看?”
“不了。趙壽昌,你是一縣的主官,審察冤屈、躬親獄訟是你的職責。本官隻需知情便是了。”李揚回絕了問道。
趙奉璋也不勉強,搖頭說道:“此案大體已明了。押官渾身赤裸,後背有抓傷,前胸有一血口為致死傷,直插心間,深二寸,寬口不及一寸,為剪刀類尖銳器所傷。那小童身上多處淤青,有陳有新共計數十處,下股左側有一新添裂傷,疑為條狀物所抽打。器物有掐痕,小,隻為幼兒那般大,後股之處外翻,多有磨損,在裏驗出有人液。致死傷為頸間,有勒痕,除此之外手指甲間有少話血肉,正如押官之背傷相符。李司馬,依本官來看,這分明是,小童不堪折磨,便心生怨恨,用常用的剪刀或是其它之物將押官刺死,自己害了怕便上吊自盡了。”
李揚點頭道:“本官也看是如此,真是可憐之極。再好生的問問,如是沒有旁的,便是結案吧。不過,這上報刑部的牘,可是如何去寫,這畢竟是有傷風化。”
“下官也正為此而為難,如是著實寫了那可是貽笑大方了。唉!”趙奉璋歎道。
李揚也是搖頭,這時卻是聽到院中有鳥兒在叫,心中打了個激靈,急說道:“不對!此事有蹊蹺,再去審問巧姑。要是殺人必有動靜,為何她說是沒聽到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