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奉璋瞪了一眼冒失的差役,便含笑而道:“那你便緩緩,本官命人正與你瞧下,斷不能因此落下病根。”便是去請了穩婆。
巧姑自是感恩的謝了。
不時婆子過來瞧了,稟報道:“傷在軟肋,使力者凶狠,怕是髒器受了動蕩,需靜靜的調養。最好不要讓她有過多的動作。”
聽罷,李揚怒起,惱那差役不聽官長之言,胡作非為,對旁人毫無憐憫之心,出手便是重手,平日裏想必也是耀武揚威、欺壓良善,若是平日裏也就罷了,可今日正當緊時,卻耍了潑才的脾氣,真是可惡之極。冷哼道:“來人,拿下那狂徒!苔四十!抓下袍服,永不錄用!”說罷,忽想到自己做的過了,便帶著歉意的朝趙奉璋笑道,“趙壽昌,本官與你致歉了。”
不說那差役直呼倒黴,但看那巧姑在一旁看著這樣,這心裏便是暖和了幾分,對李揚自是感激不盡。像她這般的客女奴婢,就是被外人打死也不過是杖責流徒,是不會讓良人頂罪的,更別說是打罵這事了,平日裏挨打責罵已是平事。小主摁住將她奸汙時,她都不敢大聲的叫喊,隻因自己是最最下賤之人。如今那官長竟然為此大動幹戈,懲罰了犯事者,這便讓她痛哭起來,掙紮著跪好與李揚叩頭行禮:“奴婢謝過大恩大德!”又是轉著向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趙奉璋道:“奴婢無事,請明府盡管問話。”
趙奉璋心裏不滿,再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下屬,理應由自己決斷,哪裏能勞你這一州的司馬來伸手。這可是著實的打臉,但李揚已是道歉,這不滿也便消的無影無蹤,也是著惱屬下辦事魯莽,暗暗罵著活該。見巧姑忍疼回話,那痛楚的樣子,便心有一絲愧疚,溫聲問道:“那就說說當時你是如何發現死者的。”
巧姑的回答與先前聽到的差不了多少,隻不過更是詳細了些。說完了這些,汗已是濕透的內裏的衣襯,實是痛的不行,便斜坐著喘著粗氣。
趙奉璋點頭,暗誇了一聲好是堅強,便命人扶著讓其於供詞上畫押然後帶下,並吩咐好生的調理,等候發落。做完這些,與李揚抱拳道:“李司馬,你看如何?”
“依巧姑所言,所敘事實基本與先前的無二。還是再問幾人聽聽,再等裏麵的勘查完畢,呈上爰書再說。”李揚也是理不出什麼頭緒,隻得等著更多的佐詞來判斷。
趙奉璋聞章點頭又道:“那便提審慕容曦皓如何,李司馬你看可否,要不要與使君那裏打個招呼,或是行文批複後再定。”
“不必了,本官做主,現在便與他一敘,如是出了什麼差錯,本官一力承擔。”李揚不想耽擱更多的時間。對待這內附的蕃人大唐已是寬容的很,尤其是這些蕃主,自降以來,個個受了封賞,就是以前犯過天大的罪惡,隻要不是十惡之首,大唐便寬容之極以既往不咎的態度加之對待,這就讓一些蕃王明日叛亂明日又歸,或歸後思自由又複叛亂。更有甚者,引兵直接犯邊,殺民掠牲,被追的急了便跳馬於地口稱聖上而立馬改正的。對於這些聖上也不過是斥責幾句,那些蕃王還是做著逍遙快活的日子,竟是毫發未傷。這便是大唐的對外之策中今諸多熱血男兒所說的怪事了。如今吐穀渾的小汗身受此案的牽連,也不過是令其不得外出,收在房中,至於別的禮遇還是依舊,仍是該快活便快活,該打罵下人還是打罵下人,一點都未改變。這要提審於他,依了慣例便是要慎之又慎,最好是將文發往長安,等聖上批複後再說。要是這樣,來回數十日,但此案卻是耽不起,於是李揚便是說了一敘,拐了個彎變相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