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結交(1 / 2)

七月,正是中稻插秧之際,李揚做為縣令自當起表率作用。看了開元十七年陛下禦頒大衍曆法,選定七月十一親躬之日,在公廨田裏劃出三分之地,李揚率縣府佐司眾人齊挽高胳,身著短衣插下了頭顆稻秧。未到地頭,早有執衣劉五將手中秧苗接過,劉二扶了李揚坐於鋪有麻布的田埂之上。

“明府,看這光景,今歲又是一個豐收之年!托陛下聖人之洪福,流南之地已是連著二年大興,鄉鄰之間戶戶偕是喜顏,大都餘著一二石數的歲糧,真是天佑我大唐!”旁邊立著的張主薄喘了少許的氣笑而說道。

李揚看著田中忙碌的眾人,又看了周圍觀禮的百姓,見極臉上俱是歡顏,心道此話說的倒是不假。忽然胃中不大舒服,便取過一塊劉五遞過的砂仁蜜餞放入嘴裏細細的嚼著,一股芬香可口的味道直順到了胃中。劉王又是遞過一杯砂仁茶,李揚端在手裏回道:“這天下百姓是我等的衣食父母,唯有他們歡笑了,才有我等的快樂。”

“明府說的極是,我等自是省得道理。”張主薄回頭看了一眼接了話頭的劉錄事,這眉頭便是一皺,自這京遷的明府到來,苔打了二司的佐官,其中有三便知是討不了活路的,於是紛紛另尋的他處,有去陽春縣的,也有去了富林的,最不濟那位也是告病還家去了,這空出的三人位置,李流南用去一個安插了家中的蒼頭,另二個卻是給了去歲不舉的貢生,這本是規矩之中的事情,但那二位貢生的來路卻是令人深思,揪其出處竟然是這劉錄事的遠房親戚,這就讓張主薄有些不大滿意,本是自已舉薦的同鄉,卻隻落了個帳史了事。兩相對比之下,相差甚遠,自己也曾暗中用話點過這少年縣令,但隻是笑笑用話差了去,隻找發了那李蒼頭過來小說,定不虧了便是。真是讓人不解又心生無奈。

那劉錄事說完規規矩矩的退後一步,拱手不語,隻是從眼底才能看出那團燃燒的狂熱。

對於這縣裏的爭鬥,李揚是故意而為之,就是想看看有哪些人堪用,哪些人不合心意,就在亂中大治一番,達到自己緊緊將這一縣抓在手裏的目的。由是笑著說道:“你們省的這些道理,那是最好不過了。本官年紀尚輕,有些事務展不開手腳,倒是鬧了許多的笑話,如不是諸位相幫襯,那這幾月下來可是心力憔悴,要托病休假了。”

眾人齊聲說不敢。

“明府,陳別駕親臨流南,再在府裏候著。”一白直赤腳過來稟報。

“哦,知道了。”李揚站起朝張主薄拱手道,“餘下之事就麻煩張主薄了,本官去相迎上官。”對劉錄事笑笑,“你在這裏也是無事,一並隨本官同去。”

劉錄事喜上眉梢,忙拱手應是,但卻不理那張主薄,自順了李揚身後而去。

“哼!抱了粗腳得意的東西!早晚讓你好看!”張主薄厲色瞪著劉錄事的背後心中暗忿不已,見已是插的差不多了,便讓眾人停手,念了一篇祭土之文,於一頭水牛披了紅,鼓樂響起,吹吹打打的遊田去了。

回到縣府去內宅換了衣服,出來再拜陳別駕,李揚讓人看了茶問道:“上佐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下官治下的流南了。”

“本官煩事頻多,何使君又是器重,如此一來閑暇之日便少了許多,今日呢也是受了使君所托上巡農事,這不,就順道來李流南這裏討撓了。”

“哪裏,哪裏說的討撓二字,上佐之來,下官求之不得。近日下官從陽坡之間尋了一廚娘,煮的一手好菜,燒上幾條魚品,請上佐指點一二。”李揚笑而說道。

陳別駕輕搖頭,想是回味的說道:“這流南的圭崗氹仔魚可是美味,本官倒是有福了,那本官倒要真的討撓了。”

“陳上佐那便說定了,來人,去,告於內裏,讓午時備一條圭崗氹仔魚,再煮幾樣拿手的好菜送到客廳。”李揚命人下去,又從懷裏掏出一塊鯽魚狀的孔雀石,這是某日裏李揚倍朵兒上街時無意之間發現的一塊,當即喜愛便花了二貫錢買下,又尋了匠工細雕,自是惟妙惟肖,如活了一般。當下邊說邊將這塊孔雀石輕輕的放在桌上,推到了陳回駕之身旁,笑而說道,“聽聞上佐的公子即將束角,下官怕到時被俗事纏身,又因不得擅離職守,不能相去為令公子慶生。這塊破石仍內子無意看到,見其像個小玩意兒,正好拿與令公子私玩。請上佐替公子代的喜慶。”

陳別駕見此臉上有些變色,用袖子掩了,笑著說道:“李流南這?犬子尚小,怎能收此重禮呢?還是請李流南收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