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上那人沉默了下來。
拿刀之人向另一漢子遞了個眼神,另漢子伏在李揚的耳邊,小聲的說道:“李小哥,事出突然得罪了,我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過後我們自當陪罪,不要怨了我們。”這手就握了李揚的脖子就要發力。
“慢!你慢些來,切不可傷了小哥。我這便回去告了我家主,讓他拿個主意,你們看如何。”屋上那人慢慢的將邁步退去。
“爽快,我們也會好生的待小哥。”聽了聽動靜,拿刀之人將刀放回腰間,又那另漢子示意:“點子走了,莫要嚇著了小哥。”
“嗬嗬,真是得罪”另漢子將手拿開,輕拍了拍李揚的肩頭。雖是輕柔,卻是將李揚拍的倒了下去,原來李揚見刀也拿去,手也從脖子移開,這心總算是放了回來,但這又拍到了肩頭,就覺得渾身無力,癱軟不已。
“哈哈”另漢子見此大笑,這笑中鄙視之意毫不掩飾,那拿刀之人也是閉了眼微微笑道。
李揚卻是驚恐不已,就見從門外如鬼魂般飄入一人,如風般的將手上一物朝另漢子揮去,另漢子的笑聲嘎然而止,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對方,見眼前衝出一股鮮血,才忙著用手捂了,待到感到疼時竟死去了,臨合眼時就見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正狠狠的紮進拿刀之人的胸上。
李揚呆了,第一次見此情景,口張的大大的,眼睜睜的看著一把尖刀從胸口撥出,一股鮮血崩了出來,噴了他一頭,有幾顆落入口中,隻覺得溫熱,伴隨腥味直衝腦裏,真是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想知道,這腹中絞動,一口吐了出來。
“真沒卵子!看殺個雞也吐,也不知道老爺看中了你哪裏?”耳邊傳來聲音,卻是那屋上之人。
李揚極為恐懼,感到身上有了一絲的力氣,連說道:“別殺我,別殺我。”
“殺你,為何要殺你?”那人身穿夜行衣,掩著麵,倒來了興趣,將一凳子板過坐下,將刀在屍體上擦了擦,那明晃晃的刀被燭光一照,正巧映入李揚的眼中,是那麼的可怕,那麼的讓人不寒而凜,直直冷到心裏。
李揚往後退了退,說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不能亂殺無辜。”
“切,我刀下之鬼十有七八是無辜之人,那個到死都在喊自己無辜。小郎,我也給你個痛快,我的活兒幹淨,你遭不到罪受。”被黑布掩去的嘴角含著笑著說道。
李揚這時卻是不在害怕,扶著凳子坐了,瞧了這人,說道:“你不會殺我。”
“為何”那人又將刀拿出,在手上挽著花兒,說道,“我這就將你殺了。”
“你眼中沒有殺意,又因為你與我說了這些話,要知道你方才可是一言不合就殺了二人。”李揚大膽的說出。
那人愣了愣,忽的大笑起來,將刀柱在地上,說道:“好聰慧的人,怪不得老爺看重,好,好,好,就憑你有如此的見地你的腦袋保住了。我也不為難你,你走吧。”
李揚見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這膽子又大了些,問道:“你放我走?我走了,你如何向你老爺交待。”
“快些離去,免的我改了主意。”那人用眼瞪著李揚說道。
李揚輕輕一笑,本是好看有臉上因有了血跡卻是顯的鬼異,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壯士,我叫李揚,敢問壯士姓名?”
“怎麼要報官嗎?”那人隻是好笑的看著李揚。
李揚卻正色的說道:“非也,你放了我一命卻是救了好幾命,我家娘子如知我有難定會隨我而去。但我家娘子卻因我受困,我也不得不去相救,如她有個三長二斷,我定也不活。無他,隻是願供長生牌位給壯士,逢一、十五我等全家拜謝。”
“嗬嗬。你們這些讀書人真是迂腐。好吧,我叫吳次仁。你快些救你娘子去,不然一會有人回來就走不得了。記住,此些發生的事你都不曾記得,要是記起什麼了,恐有殺身之禍。”那人說著嚴肅起來。
李揚朝那人重重的點了點頭,又拜了拜,掉頭離去。
待李揚遠了,這屋中又閃進一人,卻是身材嬌小,笑嘻嘻的指著那人說道:“吳次仁,吳大哥,多時你改了姓名,莫非也是個忘八之徒。”聲音細柔甜膩,卻是一女子。
那人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師妹,又要取笑我。老爺的事做完了,我們先回去稟報,再看老爺又有什麼吩咐。千萬別讓我再幹這殺雞之事了,真是煩死。”
“沒法子,我們暗影之人都受老爺的大恩,叫做什麼就做什麼中,哪有挑三揀四的道理。快走吧,老爺又要發怒了,賈圖那個苯蛋跟著小娘竟然跟丟了,也許讓我們再去尋找也是不可。”那女人說罷,在原地晃了幾晃,出了門,將身子一躍,扒了屋沿一翻身上房。那吳次仁笑了笑,將屍體的衣物扯下一塊,用刀的裸露的地方刻了一個十字,轉身又將自己與女子的痕跡擦去,飛身上房隨著屋上招手的女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