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聽罷大吃一驚,看了看母親看了看父親,緊緊的抱住母親的身子,低聲叫道:“母親”
婦人緊緊抱緊了女兒安慰說道:“有母親在,我看誰敢動的。”又轉頭對屋裏說道:“這是為何?我要與你見官!”
那當頭的漢子隻是冷笑:“見官,好,好的很。自古父債子償,你那夫君欠了錢,自當由兒女償還。你家小郎尚小,我還得管他飯食,這小娘正好,如我抵了去,做一房丫頭早晚侍奉,豈不是好事。還問我這是為何,這位娘子,你說當不當得。”說完,又用眼神指揮另一漢子去拉丈夫。
那夫婦二人聽罷,由如水進油鍋,雙雙跳將起來,互相拉著一漢子不住的撕打。
這時車馬店的掌櫃入內勸說,那漢子咬牙不吐口定要十吊錢,不然拿那小娘抵債,掌櫃也是無法。
那小娘竟然嚇的癱坐在地,要不是旁邊有小弟依靠,隻有無力躺在地上了。
李揚不忍,從炕上抽出一床被子,披於姐弟身上。這時丈夫忽然跑到李揚身前跪下,叩首不已,哀求李楊管上一管,救上一救女兒。
李揚本不欲管此事,欠債而錢天經地義,自己可無話可說,自是不語。但那夫婦二人也不知是蚺蟲入腦,還是迷糊不辯東西,隻是叩首不已,口中不斷的哀求。而那當頭的漢子見眾人無話,便去拉扯那小娘。這小娘也不知是發了什麼癔症竟掙開魔爪,撲到李揚的身上,死死的抱住不放手。那小童卻是嚇的發呆,隻是流著淚睜著恐怖的眼睛看著這一切。
人心都是肉長的,李楊看著這些,心裏怎能不動心,不難受。暗暗的算了算,自己母親來時交予自己除了三、四吊散錢外,還偷偷的塞了八九兩左右的碎銀子包袱裏,走時不知道,待摸出來另放入懷裏卻發現還有這筆錢。要知道,銀子本不流通,但私下裏一兩卻能換得一吊半大錢。不由的手塞入懷中緊了緊,但心下一狠,扶起一家人。那一家子自是抱在一團哭泣不已。李揚向那漢子問道:“可否讓旁人墊付?”
“小郎說哪裏話,錢都是一樣的。誰的錢也是錢,我認錢可不認得是哪位人家的錢。可以”那漢子抱著膀子冷眼打量李揚,“莫不是小郎手頭寬餘,要替他墊付?”
“正是”
“哦,那真真是好。”漢子不管做了哪般樣子都是怕錢打了水漂,見有人出頭,又聽得院裏之人紛紛議論,說是設局子想到逼良為娼,心裏也是杵然,但也當了好人,一招手喚回二人,朝那丈夫呸了一口:“你這狗東西,也有個好命。莫不是這位小郎出頭,定要你好看!”又轉頭向店掌櫃和眾人一拱手:“鄉親可都見到了,非我強迫這位小郎,這可是小郎自個發善心要結個緣法,當不得怨我。”
那掌櫃也是著惱這三漢子,應付了一聲:“這眾人都瞧見了。”
那漢子做過這些,笑著對李揚說道:“那,小郎,你看,何時兌現?”
“這個,我問你,銀兩可曾支付。”
漢子急急說:“付得,付得,一兩換一吊二,這買賣做的起,你且給我8兩餘,活頭可免,隻求8兩可好。”
“呸,吃粳長大的貨色。一兩怎得一吊二,你莫不是燒胡了腦子。”當下掌櫃罵道。
“嘿嘿,我這便是這行情,付也付的,不付就作算了吧。”那漢子一付你能怎樣的神情。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就依你。”李揚從懷中摸著銀子,在手裏掂了掂,挑出一小塊仍藏於懷出,將其餘的拿出交與掌櫃的,說道:“請掌櫃過手。”
掌櫃也是掂了掂,說道:“正是八兩。”說罷看也不看扔於漢子身上。
漢子從地上撿起,拿在手裏掂了掂,又咬了咬,滿意的咂咂嘴說道:“還是小郎厚道,八兩足銀。此事就這麼算了。”說罷,也不想住在此處,領著二個漢子尋了客棧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