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涕,想了想,好像是可以啊。於是,破涕為笑了。
風淩澈牽起她的手,舀來繃帶小心地處理著她的傷口,被割裂的手指實在讓人心疼啊。
“下次不要這樣了,好好的手多可惜啊。”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手心,透過繃帶還能感受到她的疼痛。
“這點疼我不怕,隻要能再擁有那隻杯子,這點疼算什麼呢?”她嘿嘿一笑。
風淩澈抬起頭牽過她的手心跑了出去,他知道他該帶她去哪,想起她肚子裏的寶寶,腳步緩了下來。
“我們去哪?”她歪著頭問。
風淩澈笑而不語,不是說要去做陶瓷杯嗎?那他就帶她去,去找屬於她的東西。隻要她想要的,他一定會幫她得到。
陶瓷店前,風淩澈露出了淺淺的酒窩,指著大門說道:“進去吧。”
筱棉看了看那門麵,樣子有些陳舊。門漆微微脫落,門內坐了個老人。花白的胡子,彎彎的白眉,樣子和藹可親。
老人抬頭,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雪白的鬢發格外吸引人。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緩著腳步走出來,看到筱棉眉毛微微一彎笑了:“小風,你終於來了。”
小風?筱棉擠了下眉頭,他和他認識的啊。看起來還真有點父子相,不過她知道風淩澈是孤兒,這個人自然不是他的父親,那他又是誰呢?
“先進來吧,屋裏簡陋,別嫌棄啊。”老人笑眯眯地將兩個人迎了進去。
風淩澈讓筱棉坐在了木凳上,指了指地上的工具道:“你不是想做的嗎?今天這個機會可不要錯過啊。”
筱棉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風淩澈,慢慢問道:“我可以做嗎?”
老人笑著點頭:“隻要是小風帶來的人就是我的徒弟,你就放心做吧,不懂的可以問我。或者,問小風也可以啊。他的手藝可不賴啊。”
“那是,也得看是誰教出來的啊。”風淩澈一反常態,他竟然毫不謙虛地站到了老人的身邊,還會敲敲老人的背脊。
這兩個人,關係一定不一般。
“你們到底什麼關係啊?”她忍不住問道。
“他是我的幹爹,也算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吧。”風淩澈笑得很溫暖,一手搭在老人的肩上。
老人頻頻點頭:“丫頭,你可是他帶進來的第一個女生,我相信你也是最後一個被他帶來的。你們的關係也不一般吧,要是感覺還好就結婚吧。”
筱棉聽見結婚二字就低下了頭,她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了孩子。
筱棉看著自己的腹部沒有回答,有了寶寶的人怎麼還有資格去接受他人的愛呢?
老人似乎懂了,看著筱棉微微隆起的腹部問道:“你有身孕了吧?”
沒等筱棉回答,風淩澈已經走了過去,站在筱棉的身後,蹲下身,摸著她的肚子說道:“嗯,她有了,很快我們就會有一個健康的寶寶。”
筱棉愣住了,他居然說他們的寶寶。可是這孩子……不是他的啊。
媽媽說過,如果這世上有一個男人肯接受你肚子裏的孩子,那麼就證明他是真的愛你。而他義無反顧地當了孩子的爸爸,這樣的男人,怎麼可以放過呢?
不管了,筱棉轉身抱住他對著老人笑道:“我們會很幸福的。”
老人摸著花白的胡子笑了,點著頭沒有再問。
有時候老人都是很精明的,他們經曆風霜察言觀色,懂得比一般年輕人要多。是不是夫妻,他自然看得出來。但是有時候愛才是最珍貴的,結不結婚都是其次。
筱棉不懂陶藝,是風淩澈手把手傳授的,看著自己漸漸成型的杯子,筱棉忍不住笑了出來。歪歪扭扭的杯子倒也可愛,雖然沒有媽媽留下的那隻完美,卻也有一番風味。這是她和風淩澈的傑作,筱棉在完工之時將最後一塊泥土甩在了風淩澈的臉上。
風淩澈抬手摸了摸,粘乎乎的,這個筱棉居然把泥土賜給了他。好吧,看他怎麼還擊。
於是人泥大戰開始了,筱棉帶著寶寶一起加入遊戲中,揉著粘乎乎的泥巴扔向風淩澈,然後很沒形象地插著腰大笑。看著風淩澈白暫的臉上多出的泥巴,真是好可愛啊。
“泥人!”筱棉拍著手逃竄著。
“你別跑,哪個孕婦像你這樣亂竄的。”他追上去從背後環住她,然後將手中的泥巴拍在了她的臉上,泥巴震動了一下貼住了。
筱棉吐了吐舌頭,不小心吃進了一塊,她吐了出來,彎著腰大笑著。
老人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這兩個人可真愛玩,都是做爹媽的人了,還像個孩子般活躍。
筱棉喘著氣坐下身,看著自己髒兮兮的衣服就想笑,她扯著衣角問風淩澈:“衣服髒了,明天你給我洗不?”
本來是句玩笑話,風淩澈卻認真地答應了。這下倒讓筱棉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