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我既有心,那兩個問題還是順利得到解決。
返校的那天是周四,下一周的周一,我就得到了輔導員的通知,可以重新去上學了。而安排的宿舍,也還是跟蘇三節、恩昆泰他們在一起。
周二一早,我就帶著一套被褥,輕輕地敲響了宿舍的門。裏麵許久才傳出來蘇三節不耐煩的聲音:
“誰呀,大清早的就敲門,還讓不讓人活呀!”
我沒有做聲,隻是繼續敲門。寢室裏抱怨的聲音就多了起來。隻聽得砰的一聲,應該是哪位兄弟開門之前,先朝著寢室門踢了一腳,以發泄心中的怒火。
還是不做聲,我就是要將這遊戲玩到底,讓兄弟們徹底震驚一番。
嘩的一下,門開了,蘇三節一張憤怒的臉出現在我身前。我故意垂著腦袋,猥瑣著身子,憋著嗓音,怪裏怪氣地說道:
“這、這位兄弟,老、老師安排我住進來的。我怕、怕你們去上課,鎖了門,因此早來了一點。”
“娘娘的,誰跟你是兄弟!我們宿舍這個鋪位沒有空,你急趕緊趕過來幹什麼?你想睡地板是吧!”
不等蘇三節開口,後麵恩昆泰就用一個手支撐著腦袋,斜著身子向著門外的我訓斥。
嗬嗬,恩昆泰這小子還是老樣子,不但小碎嘴多,而且罵起人來,也毫不落於人後。
我稍稍抬起手,朝著老蘇一陣擠眉弄眼。此時老蘇也完全從睡眼朦朧中醒來,他像見鬼一樣看著我,臉上的肌肉僵硬在那裏,一是說不出話來。
朝老蘇嘿嘿一笑,然後我示意老蘇不要聲張,繼續將戲演下去。
可一向自詡天才的老蘇這時卻愚鈍了,對我的示意竟然不理不睬。等他從驚愕中恢複過來,猛地撲上來,一把抱著我,在我背上狠狠地捶了幾下,一口帶著湘聲口音的普通話就響蕩在我耳中:
“噶幾把!想死兄弟啦!這一年多,也不知道你死到哪裏去了!”
這一下,驚起宿舍裏一片蹬開被子的聲音,須臾之間,窄窄的門縫中,就探出了七八個頭顱。
這時不能再裝下去!我輕輕推開老蘇,挺直身子,很裝逼地朝兄弟們揮了揮手,笑嘻嘻地打著招呼:
“俺胡漢三又回來啦,今天這二二四寢室又齊裝滿員,俺們將唱著秋天的故事,昂首走向那新時代!”
走進宿舍,我那個鋪位確實還一直空在那裏,沒有安排人住進來。據老蘇講,我失蹤之後,學校裏也曾經安排過其他班的同學住進來,可是都住不長久,因為他們承受不了寢室兄弟們給他的壓力。後來,宿管也懶得麻煩,幹脆不再安排人住進來。
今早我在門外裝模作樣的一番表演,兄弟們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要住進來,因而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怒和排斥。
看著兄弟們的樣子,我打心底感激他們。我雖然離開了這麼久,可他們一直把我當成宿舍中的一員!日久見人心,這才是真正的兄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