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開始了。
凱羅爾中午打來電話,說是第二天下午到達上海,讓我去接機。她還關心地問我心情是否好一點了,我告訴她自己沒事。
中午在員工餐廳吃飯時,郭磊坐到了我對麵。
“老七,你們頭呢?”
“去新加坡了,明天回來。”我想也沒想就隨口說道。
“去新加坡了?”郭磊似乎不知道凱羅爾去亞太總部的事情,顯得有點吃驚。
“是呀,她剛才打電話說明天回來的。”我傻乎乎地又說了一句。郭磊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說什麼,埋頭吃起飯來。
下午剛上班,我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戴維,我是蘇珊,請你來一下。”電話裏蘇珊的聲音甜得如同妙齡少女似的,隻是說給我這種人聽效果與初衷正好截然相反。
我連忙去了人事部,一進門就看見蘇珊笑嘻嘻地在她的單間門口等著我。她客氣地把我讓進小房間,請我在三人沙發上入坐,隨後自己坐在旁邊一張單人沙發上。
“戴維,你是路易斯[郭磊的英文名字,作者注]的老同學,這次進來人家也沒少出力,在我麵前說了你不少好話呢。”蘇珊開腔了。
我點點頭,露出感激的微笑。
“所以,希望今後你們能夠保持溝通,不要因為所在部門不同而產生疏遠。”
我覺得蘇珊的話怪怪的,怎麼聽都好像是話中有話,但又沒有直接說出來。我考慮了一下後說道:“蘇珊,很感激路易斯和您。如果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請直接告訴我。”
“到目前為止你做得很好,保持下去。”蘇珊臉上那顯得和藹的笑容又出現了,不過現在看著覺得很不受用。
蘇珊又和我聊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實在沒啥好多說了,才站起來示意送客。
下班前,郭磊過來要請我吃晚飯,我不好拒絕,但有點擔心自己又要晚回去曉明會不開心。想想隻好給老單位掛了電話,正巧是曉明接的。得知我和同事吃飯,曉明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好的。”就掛上了電話,我心裏更覺得不安了。
飯桌上,郭磊告訴我,中午正是蘇珊讓他向我打聽凱羅爾的行蹤的,得知凱羅爾去了新加坡,蘇珊氣憤得一度想和亞太總部的“自己人”聯係,後經郭磊好勸歹勸,總算打消了告狀的念頭,一個人在辦公室氣急敗壞地罵道:“豈有此理!欺人太甚!”,後來找我去談心,其實也是在火力偵察,好在我的態度不溫不火。
郭磊的話讓我非常吃驚,沒想到外資企業內部居然也如此勾心鬥角。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冰山的縫隙裏過活,隨時有可能在擠壓下落得個粉身碎骨。我甚至想,早知道這麼複雜還不如一門心思去考博士生算了。
郭磊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呷了一口啤酒,搖搖手對我說道:“其實,除了他們幾個老外,我們大陸人哪一個不是臭打工的?他們爭來的權和利,有我們的份兒嗎?沒有。隻有當替死鬼時有我們的份。所以,我們要轉變觀念,一切以不當替死鬼為準繩。”
我默默地思考著,覺得郭磊的話很有道理。
郭磊還告訴我,今天的晚飯也是蘇珊讓他請我的,目的就是拉我當她的眼線。
我不由吃驚起來,忙問郭磊如何是好。
郭磊不慌不忙地說道:“老七,別怕。你我誰和誰呀?能看著你鑽火坑嗎?就這麼裝糊塗,反正你這裏的消息也得通過我的嘴巴傳給她,我隻傳遞2手消息,多消息源的那種,你不解套了嗎?”說罷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