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帆緊緊地攥著黃子恬的手,一路吹簫擋住金色戰將的神通法術,終於是來到了山崖邊。
一路上陳韻帆的身上盡是深淺不一的傷口。
黃子恬看的心疼,卻隻能跟著。
陳韻帆站在了山崖上,他把黃子恬推在身後。
身後是萬丈懸崖。
“今日,就此一戰了。”陳韻帆輕聲說。
陳韻帆終於是雙手持蕭。
”高山流水,一曲動仙滅仙。”
陳韻帆輕笑,一曲悠揚。
浩然的天地靈氣蕩漾,曲聲形成一個元氣波浪,衝刷在金甲戰將的身上。
雖像柔和的水波,卻帶著恐怖的波動。
金甲戰將紛紛被擊退,但是一個個舉起手中的戰劍,插在地上。一陣陣黃沙飛揚。金甲人漸漸止住了後退的趨勢。然後再度起身,一步一腳印地走向山崖。
陳韻帆看了,笑著說:“看來不來點真本事,還真要留在這了。”
他忽然抬起一腳,像身下有木椅一般坐下。黃子恬看著,知道他要動真格了。
“師傅對我說,我們這些洞蕭之人,一生坎坷。成年之時做下本命曲。師傅說就叫子恬曲吧。我當時是沒明白哪跑出來的一個新鮮詞,後來是遇到你才知道。這就是宿命。”他慢慢閉上眼睛,看都不看眼前的千軍萬馬。
“你總說我不像個大老爺們,不像江湖人,像江南水鄉的水靈靈的姑娘。我總是笑笑不說話,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他突然笑著說,“因為,媳婦你從來就知道,俺是個徹頭徹尾的男子漢。”
他突然斜著眼看向前方金色的浪潮。“師傅說,男子漢,就要雖千萬人,吾往矣!”
“本命子恬曲!”
曲聲悠揚。時而婉轉,時而高昂。黃子恬聽著,不禁熱淚盈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大丈夫!”
陳韻帆聞言,曲聲一頓,嘴角微揚。
麵前的金甲戰將像割脈子一樣倒下。可是遠方卻是無窮無盡的金光。
黃子恬沒能看到陳韻凡的嘴角已經湧出了鮮血。他趕忙脫下,滿口的血腥。
“快到了吧。”他突然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
畢竟是無窮盡的第一層高手,同一層盡管你修的後秦功法,內力深厚,也耗不過人多。
“其實子恬,我從沒有喜歡你過。都是我師傅安排的。”陳韻凡突然站起來,停下了曲子。他走向黃子恬,突然伸手點了黃子恬的穴位。
“你騙人!”黃子恬滿臉淚水,卻不能動彈。
“師傅的黃鶴來了,隻能救一人。這麼生死悠關的時候,我也不虛偽了。”
“可你?!”
“不必自作多情,剛剛說的話,是為了降低你的警惕,要不這麼危險的地方,你來個魚死網破了就真是難辦。”
“你!”
“你不必擔心,我會照顧好你的父母。後楚仙人進犯,我也保護不了你啊,媳婦。”陳韻凡充滿邪氣的笑著。
“…”黃子恬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他。
忽然有鶴鳴聲,陳韻凡看了看,又看了看踩著前人屍體的金色浪潮已經在不遠處。他笑了笑“好了,到時間了。再見了。”他一個手刀砍在黃子恬脖子上,黃子恬立馬暈厥了。
“媳婦啊,恨我吧。師傅說男子漢大丈夫要保護好妻子,卻說了更重要的事。”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今天就替我後秦戰上一場!”
他轉過身,最後看了看媳婦,他伸出手刮了刮黃子恬清秀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把她放到了白鶴背上。拿了法寶固定住。
“白鶴啊,替我向師傅請安了。我陳韻凡做他的弟子,無悔。卻是心有愧疚。沒能留在他老人家身邊盡孝,當真是弟子的不是。但是弟子,今天卻也死得其所!”
白鶴飛了起來,陳韻凡再次拿起蕭。他背過身,望向無窮盡的人海。
“媳婦啊,跟你生活了這麼久,當真是我這輩子的福分。這麼多年來,你的體貼,我陳韻凡,收下了。隻是沒能生個大胖小子,讓師傅他樂嗬樂嗬。嘿嘿,沒事,能遇見你,足夠。”
“足夠!!”
他以蕭作劍,衝向金色的人海。
“已經足夠!”
天地間一片蕭殺,一片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