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色漸黑。
薛傑快速地在林間穿梭,不時地停下來,仔細的搜尋張銳留下的痕跡。
“這兒的草,被壓倒了。應該是這個方向。沒錯。”他自顧自地念叨。
薛傑起身,然後重新邁開腳步。
也不知走了多久,薛傑隱約看見前方有個身影。
“張銳!是你嗎?”薛傑試探地問。
“薛傑是嗎?是我!”那麵傳來了薛傑熟悉的聲音。
薛傑快步上前,來到了那人附近。他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趕忙拍了拍他的肩頭。
“你小子倒是沒有缺胳膊少腿的,這麼悠閑自在的。你可知道幫主他們會多擔心?”
“我和南哥回來的路上掉了些東西,我知道你們不會讓我來找的,所以就獨自來了。”
“啥東西這麼精貴?別是姑娘家子的什麼定情信物。否則看我不狠狠揍你!”薛傑半開玩笑的威脅到。
張銳卻出奇的安靜,他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多年老相識。
不喜不悲。
薛傑看出他的失落,也就收起了往常的嬉皮笑臉。
“是祖上傳下來的玉佩。”張銳的聲音細微地讓人聽不見。
薛傑借著朦朧的月光仔細看了看對方裸露出來的一點胸口。果然沒了那個玉佩。
薛傑有些不想說話了。張銳從小就沒見過父母。從小就在青衫幫長大。老一輩的都將他看成自己的兒子一般愛護。
“不,不見了?”薛傑受不了那種寂靜,終於是憋出了一句話打破了沉默。
張銳微微點頭。沉默許久,他說:“陪我去湖邊走走。”
薛傑嗯了一聲,便轉身又在前麵。
一路上張銳不再言語。薛傑回想起以前和張銳走在一起,一路上都是張銳在扯淡。雖然無語,但卻十分快樂。不知今天怎麼了。
兩人的腳步漸漸加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湖旁。
湖叫做碧月湖,不是十分有名。但卻是薛傑和張銳最初認識的地方。
那時候兩個屁大點的小孩,就是在河邊小解時認識的。
薛傑想起來小時候兩人打打鬧鬧,嘴角不禁勾勒出一個上揚的弧度。
“幫忙找找看吧。就在這附近。”張銳終於開口。
不知怎麼的,薛傑覺得今晚格外的陰冷,像是要凍徹他的靈魂。
“好,盡量快點,我們要在天亮前趕回去。”薛傑囑咐說,然後俯身彎腰在草叢裏尋找。
他發現張銳也朝著這裏走過來了。他隻是瞟了一眼,就不再看過去。“這邊有我找了,不用你。你個完蛋玩意,別浪費時間。”
“對不起。”聲音有些陰森,有些殘忍。
白刀子進了,卻沒有拔出來。
“為什麼?”
“力量。”
“就值這個?”
“……”張銳沒有回答。
薛傑已經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不知道那一刀捅在了哪裏。甚至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隻是在想,一切的一切,就隻值這些嗎?
“緣起緣落,從哪開始從哪裏結束,也算是交代了。”張銳毫不留戀地轉頭,丟下一句冷冷的話語。
薛傑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最後映入眼簾的隻是那個矮小卻更孤獨的背影。
………
……
…
“又是一個,救人真比殺人難呐。”一個披著蓑衣帶著鬥笠的奇怪男子,黑布擋住了半張臉。
“也好,幫我積點陰德。”男子蹲下來,開始查看薛傑的傷勢。
“有救,不過…”男子皺了皺眉頭。
“不能習武了。”
………
旭日初升,暖和的陽光照射在張銳身上,可他卻冷冷的。
張銳走在路上,卻不知道去哪裏。忽見遠處有一人,著青衫。
那人也看了過來,張銳看清了他的麵容,竟是少年模樣。
少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煞氣太多,不好。”
少年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揚長而去。
張銳隻瞧見青衣的背影,還有少年手持的棍子。
棍的影子不停的在地上晃動著,好不安分。
晃的他心煩煩的。
他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