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抬手取走雲沁嘴裏的勺子,起身走至韓宿身邊,與他低語數聲。
雲沁看到韓宿遞給皇帝一張條子,皇帝掃了一眼,就將那條子揉成一團,淡淡地說了一聲,“你知道怎麼做了?”
“是。”
皇帝點點頭,揮了揮手,韓宿便躬身離去。
雲沁在旁瞧得雲裏霧裏,挪下凳子,邁著兩條小短腿撲向皇帝,“阿慎,你們在打啞謎啊?”
“你這麼愛偷聽,以後長大了一定是個包打聽,什麼閑事,你都要管。”楚慎彎腰將她抱起,朗朗笑道。
雲沁吐吐舌頭,被抱放到凳子上,給皇帝逼著再喝了點兒湯,吃得小肚皮提溜滾圓的。
吃完沒多久,雲沁又感困頓,得到皇帝允準後,她自個兒就先去睡了。
睡到半夜,雲沁突醒來,摸索著出來上廁所。
四下黑咕隆咚的,雲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皇帝身上爬過去,一個沒踩穩,噗通一下栽倒在地,發出“咚”一聲響。
楚慎被驚醒,驀地豎起身子。
守在門外的小包子小豆子聽到房裏有聲響,忙叩門進來點燈。
光線稍稍一亮,就見雲沁頭下腳上倒栽在床邊,兩條小腿晃了幾下沒掙紮過來,模樣兒煞是引人發笑。
小豆子小包子忙忍著笑衝上來扶自個兒的主子,問道,“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雲沁含著水水的淚光,伸手揉腦袋上的包包,“疼死了!”
“睡覺都不老實。”楚慎笑得眼兒都彎了,“你怎麼能從裏麵掉到床底下?朕真是太佩服你了。”
“人家隻是想去尿……解手嘛!”雲沁翻了個大白眼,氣呼呼地叫道。
楚慎揮了揮手,笑著將她摟到腿上,“叫下人進來伺候不就是了,自己沒事找事,怎麼樣?頭痛不痛?”
“你自己撞一下看看疼不疼?”她委屈兮兮地看了他一眼。
他嗤地笑了,抬手揉著她額角的包包,“要不要召太醫給你看看?”
“去!才不要呢!還不夠丟臉啊!”
他笑得合不攏嘴,忍不住伸手捏捏她氣嘟嘟的小臉,“你呀,真是朕的開心果,看到你想不笑都難。”
“都怪屋子這麼黑,一點亮光都沒有!在角落裏點根蠟燭花很多錢嘛?”
“主子,這本來,屋子裏是有兩盞長明燈的,是您說有一丁點兒光線就睡不著,看著鬧心,吩咐奴才們撤去的。”
“哈哈哈……”楚慎抱著她笑得前仰後合,遭來某娘娘頗為怨念的一瞪眼。
“甜兒,我真是愛死你了!你做的每一樣東西,都那麼合乎我的心意,哈哈哈!”某人穿著一件過膝短袖直筒式睡裙從屏風後晃了出來,在一人高的銅鏡前轉了一圈,滿意地頻頻點頭。
一屋子的下人盡皆無語地瞧著他們的小主子。
“娘娘,您確定這衣服可以穿?”福祿海福公公頻頻擦著腦袋上的汗,唇角抽搐著問道。不是他老眼昏花,怎麼他橫豎瞧著都覺得,套在娘娘身上的這件衣服,跟米袋差不多呢?
“怎麼不可以穿?不是很好看嘛?”某娘娘對著銅鏡左照右照上照下照,滿意地直點頭。要不是額頭上那個大包包有點礙眼,現在的她,簡直堪稱完美了!
小豆子斜眼瞄了瞄甜兒,後者頗為無奈地攤攤手,意思是那個任性娘娘吩咐的,有什麼辦法。
雲沁的眼睛笑得彎彎地,轉身麵向大家,讓胸前那隻超大的米奇笑臉呈現在眾人麵前。
一屋子的宮女太監都忍不住假裝咳嗽用以掩蓋笑聲。
“娘娘,還有這些鞋子,應該夠你替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