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嫡子的童養媳

——金主

六月的紫禁城,下著大雨,冰涼的雨水劈裏啪啦地全打在四爺心口,他望著大敞的房門,裏麵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他輕輕踏出一步都覺得心口生痛……

“幫弘暉一個忙好不好……”

“……要是我阿瑪哭鼻子的話,要幫我安慰他哦……”

“額娘,肯定要哭得亂七八糟……阿瑪要安慰她一定很辛苦了,還得死要麵子地忍下來……”

……

雨還在拚命澆下來,四爺站在原地,已然……淚流滿麵!

X大校外的出租房裏,魏砌玉合上書,學著四爺的樣子仰頭,努力壓下也想流淚的衝動。她都忘記這是自己看的第幾本關於弘暉死的清穿文,印象中她看的每一篇有弘暉的清穿文,結局都是如此。不管前戲多歡脫,她笑的多慘烈,弘暉死後,四爺的靜默,她總能看得流眼淚。

說不清是心疼弘暉,還是為四爺感到難受,或者隻是成為孤兒的自己,親眼看著爸爸媽媽死去的感同身受。

她還記得看的第一本清穿文,是在進孤兒院當天晚上,看到弘暉死去,四爺背對所有人靜默,那份至親離世所呈現出來的悲戚,讓同樣失去雙親的她哭的很厲害,也讓她徹底明白……自己是無依無靠的孤兒了。

窗外清冷的月光靜靜灑在地上,她的眼眸朦朧如月色,逝去的一幕幕悄然從記憶裏奔湧而出。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到自食其力;從人前不顧形象的嚎嚎大哭,到默默蒙著被子偷偷哭泣,她用了整整十年。十年間,她丟棄過夢想,舍棄過原則,唯一留下的隻有那本媽媽看了一半的清穿文,和媽媽說得最後一句話。

“死人一瞬間,活人心心念念間,可憐天下父母心……真希望暉兒能活著,不求富貴榮華,但求父慈子孝。”

砌玉低低念了一句,想著剛看的那本小說,突然想,如果弘暉還活著會怎麼樣?會不會真如同樣身為四爺黨的媽媽希望的,父慈子孝?她覺得會,但她也知道,這不現實,也沒如果。

這個認知讓自小把四爺當本命的砌玉很沮喪,她合起書,呆坐在電腦前,久久沒動彈。

不多久門外傳來快遞小哥的聲音,砌玉先是一愣,然後便眼前一亮,連忙跑去開門簽收,臉上的沮喪也慢慢散去一二分。

快遞就裝了一盤碟子,是月初李懷結婚當天的現場拍攝。

說起李懷,兩人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關係頗為要好。李懷比她大五歲,按現代人三年一代溝來算,兩人本不該有交集的,可當她被送進孤兒院那天晚上,她抱著那本媽媽看了一半的清穿文哭泣讓人擦幹眼淚,說這小說她也看哭的時候,那所謂的代溝便讓彼此的眼淚填平了。

兩人因四爺結緣,繼而相知,感情比親姐妹還要深厚。特別是砌玉,在得知李懷滿十八歲出孤兒院就一直勤工儉學供她上學後,便下定決心,無論以後好壞,李懷都是她至親姐姐,她會護她,愛她一輩子。

不為回報,隻為孤兒院裏兩人將近十年的相知相守!

然而就因為這個誓言,砌玉錯過了兩年後的高考。那時候李懷剛大三,頻繁的勤工儉學讓她累至昏迷,送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力竭,醫生說她可能再也醒不過來,意思是,植物人。

當時砌玉正準備進考場,得到消息後,就跑去了醫院,隻是,那躺在潔白病床的人兒再也不會為她擦幹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