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栽倒在地,撫著自己腫脹的腮幫,愣愣地還沒有想明白自己怎麼就在一招之間就被打翻在地了。所以他很憤怒,憤怒自己的輕敵,憤怒杜縉的狠手,更憤怒自己掉的幾顆白牙,說話都漏風了,以後可還怎麼大口吃肉啊。
“小子,我殺了你。”三角眼嘶聲裂肺道。
劍光一閃,手中長劍唰唰攻出劍勢,如猛虎出籠,似蛟蛇出水,長劍化作滿天繁星籠向杜縉。
杜縉後撤一步,看著急攻而來的吳雲,笑著道;“來得好,今天倒要切磋切磋了。”
杜縉手中無劍,便順手提起手中的花枝,斜手前抬,以花枝為劍,端的是豐神俊朗,濁世翩翩佳公子。
迎上吳雲的扶風劍法。
扶風劍法共十三式。相傳為師叔祖夜遊無極峰,於山間亂世中,觀風而有感。所以這路劍法使將出來,或招式飄逸,若柳絮浮遊;或招式剛勁,如狂風碎石;或招式蕭瑟,似疾風吹勁草。變化多端,不可以測。
吳雲所用劍法端的了得,杜縉也不敢太大意。然則他一心傷敵,招招之間,盡挑招式狠辣的襲往杜縉的麵龐,心髒等緊要之處,端的是一心想要納杜縉的性命於劍下。如此急躁,反倒使杜縉好整以暇的觀察吳雲的招式,察看他招式間的漏洞。
一枝花莖,鮮花纏繞。花枝柔弱,每接上呼嘯而來的長劍,便被震散花瓣。不過接了幾招,便隻剩下光莖。
送於映雪的鮮花,卻是看不成了。
二人於場間你來我往,撫枝弄劍,打得火熱。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其餘三人不免仔細觀察去戰局來。
陸青青道:“吳雲師兄的劍法倒是不錯,隻是一味追求狠厲,看杜縉那輕鬆的樣子,似是勝券在握,怕是今天要吃個敗仗了。”
儒雅男子道:“師妹此言差矣,場上過招,手上見真章,那小子隻知一味避讓,不敢接招,怕不是勝券在握,而是不敢接招吧。”
黃薇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輕啟櫻唇道:“白癡。”
她二人雖然看杜縉不順眼,但是見識倒是不錯,都看準了吳雲不是杜縉的對手,不出幾招,吳雲就要落敗。
儒雅男子就要出聲爭辯,場間突生變故。
隻見吳雲哎呀一聲,裂帛聲起,纏鬥的二人倏地分開,杜縉手執花枝,含笑立於一側。
吳雲手中長劍斜指天空,低頭一看,胸口卻由左至右被花枝劃出一道口子,趕忙用手摸摸胸前,既無血跡,也無疼痛感,知道是杜縉手下留情,沒有傷他。他緊張的心情舒了一口氣,繼而心中大駭,杜縉竟然有如此精妙的控製力,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了。
杜縉笑著挪揄道:“口口聲聲的說要教育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吳雲漲紅了臉,卻再無先前的囂張跋扈,黯然退到了三人身後,再不說話。
一直不曾說話的黃薇笑著對杜縉道:“幾日不見杜師兄,武功竟然如此精進,真的是可喜可賀,師妹在此祝賀了。希望此次的大會,杜師兄能夠技壓蜀山,拔得頭籌。”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黃薇也不曾出言對他不遜。隻得冷冷道:“師妹謬讚了,師兄這武功還淺陋的很,當不得如此大言,更不敢去參加蜀山這如此的盛會了。”
“師兄謙虛了,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得罪了,還望師兄海涵。”
“好說,好說”黃師妹說話有禮有節,給足了杜縉的麵子,他也不好咄咄逼人了。
黃薇又轉臉對吳雲道:“杜師兄武功了得,勝了也是理所應當,吳師兄也不必太傷感,和杜師兄這樣的高手過招切磋,也算是雖敗猶榮,今後當記得戒焦戒躁。”
黃薇年齡不大,偏偏說的話老氣橫秋,更難得到的是,其他三人也不搭話,看神情,竟然隱隱以她為尊。
杜縉還待諷刺兩句,卻見無人再言語。也說不下去了。
隻得拱手道:“客氣、客氣。”
“師兄且忙,我們先走一步了。”
言罷,就領著三人讓著杜縉,從一旁離去。
“師兄是要去找映雪師妹麼,我勸師兄不要去了。師妹在芍藥穀練功,隻是有人先師兄尋她去了,師兄去了反倒是要生閑氣,嗬嗬。”
陸青青經過他身邊時,突然怪裏怪氣的說了一句話,杜縉納悶她何出此言,一愣神,正待問時,幾人已經走遠。寂寥鳥道,就隻剩他一人了。
管她說啥呢,杜縉甩甩心中不安的情緒,找到映雪不就一切清楚了麼。
想到此,放下心中的疑惑。看了看手中殘損的映山花,隨手拋到地上。
拾階而上,他已經看到遠處斷崖畔有幾束開的更加爛漫,等著他去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