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醒了？”看到床上插了N多電線的人眼睛微微顫動，男人輕輕推了推她的肩頭，看到頭也輕輕來回轉了一下，隨即大呼，“醫生，醫生！她醒啦！”
周翎羽微微睜開眼，被光線刺得又再閉上。反複多次，終於能看見屋內的情景。淡綠色的牆壁，白衣天使們圍繞自己忙碌著，輕輕動了一下手腳，有些麻木，但是好像還都在。頭有些沉，耳邊滴滴嗚嗚的響著機器聲。窗外陽光明媚……
“翎羽，翎羽！你終於醒啦，終於醒啦！”還是那刺耳的音調，但是好親切好懷念……
“媽……”虛弱的擠出一個字，卻能輕笑出聲。
“哎，你昏迷了十個月啊，醫生說，這叫植物人……我還想呢，植物也行啊，還是活的呢。你不知道，那個車裏的一男一女，都沒搶救過來呢……”一邊削著蘋果，一邊嘮叨。
周翎羽接過盧春梅遞來的蘋果，呆呆愣愣的回想著那漫長的夢，很疲憊很心痛。哢吧咬了一口蘋果，“媽，我的車呢？”
“人都給撞成這樣了，還惦記你那車？人家那是什麼車，就你那小破車，早就報廢了！”盧春梅麻利的收拾著保溫飯盒。
“老媽，那不是小破車好嗎！四十多萬呢，一年的工資唉！”周翎羽喀吧喀吧幾口把蘋果啃完，遠程投籃，一下把蘋果核丟盡門口的垃圾桶，“耶！”
“你呀，就不能保持點淑女形象嗎？唉，快三十的人了，！”盧春梅收拾好東西也沒招呼一聲就自己走了。
“媽?”周翎羽對盧春梅最近的利落行為瞠目結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爽快了老媽？
“Cathy？Cathy?”秦憶瀾把手在周翎羽眼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呢！真撞傻了？”
“唉？憶瀾，你有沒有做過特別真實的夢？”周翎羽把杯子裏的咖啡攪的已經涼透都沒喝一口。
“有哇，夢見中100注彩票一等獎的時候，那個真啊……”秦憶瀾的口水都快流到咖啡杯裏了。
“大姐，你有點兒樣兒行嗎！”周翎羽白了一眼一臉拜金樣的秦憶瀾。
“唉？難道你……”憶瀾一臉探究，“夢見帥哥啦？結婚啦？”一向以惡作劇著稱的閨蜜李憶瀾，還是以往那樣。
“是！”
沒想到周翎羽竟然很嚴肅認真的當場承認，憶瀾著實驚呆，“怎麼恨嫁到這種程度……”
周翎羽一笑置之。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周翎羽開車走在滿目霓虹的大街上，音響裏還是那個喜愛的歌手的特別嗓音。總感覺閉上眼，還是那個年代，還是那些人，就連味道都縈繞不散。
“你找死啊！”別克車滑下車窗對著周翎羽破口大罵。當然，也不能怪別人罵她，實在是開車太不專心了。周翎羽深吸一口氣，幸好刹車及時，否則……如果再出車禍，會不會回去呢？她依稀記得身體越來越輕，然後可以隨風隨意飄散似的。她依稀看到金洛麟的悔和恨，他的愛和掛念，他的一顰一笑。還有她兩個可愛的孩子，他們還沒喝上她的一口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