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鉗雨落下,草叢中留下一件鱗光戰甲和一軀變了色的骨架。
小金甲蟲斬下骷髏頭,收入背部蟲囊內。大金甲蟲吸盡骨架上的最後一絲精氣,見到小金甲蟲藏起骷髏頭,立即撲了上來。
啪!小金甲蟲掄起一根骨頭砸了過去,正中大金甲蟲的背甲上。
嗡!背甲內的薄翅被砸的爆開,伸出數十丈長。瞬間又收了回來,無數的金星從大金甲蟲黑溜溜的眼睛飛漸開。
大金甲蟲何時吃過這麼大的虧,拾起一根骨頭砸向小金甲蟲。兩道蟲影交錯在一起,劈哩啪啦的打了起來。
群峰環抱,千仞山峰姿態萬千,神奇莫測。像身披翠羽,嫋娜瀟灑,揮鞭輕揚,直入雲霄。數座緊緊相偎山峰間,電虯勁枝翻卷,遮蓋著一汪碧潭。
潭水深嵌在森嚴的峭壁之間,兩麵陡起的峭壁掩蔽潭體,清淋淋的泉水從石縫中緩緩注入深潭,翡翠般的水麵靜如處子,水波不興。
潭外絕壁重重,伸出無數蒼勁龍須,在潭空輕輕的擺動,一軀光溜溜的靈女被倒掛在龍須間,黑黑的發梢流著血流,嘩嘩的落在潭水裏,漸起一片血花。
潭內怪石嶙峋,青色的岩石染著半邊的紅色。無數道血絲沿著石縫向上流去,聚到石台上的一個玉色石碗中。
狂嘯半倚在石背上,半眯著立瞳凝視著那隻玉碗。等到碗中精血聚滿時,伸手一點岩石上的血線。
血線停止流動。狂嘯拿起玉碗,張口要一飲而盡。突然心頭一陣悸動,變得煩亂起來。
狂嘯捂著胸口,重重的放在玉碗。立瞳焦躁的凝向空域,鎖了會眉頭,心煩意亂的站了起來。徘徊幾步,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拿起玉碗一口喝幹,轉身遁入潭邊的古樹,一閃消失在樹身內。
蒼勁的古樹下,虯結的粗根裸露地麵,飄拂的氣根則像莖枝上垂下來的長須。
莫邪站在古樹前,拿出那顆珠子,一團團濃得化不開的綠雲,從珠體上凝出,飛旋向樹身。
兩道綠光凝成大手,瞬間撕開樹體,一股子濃重的靈氣湧了出來。
莫邪身影一閃消失在樹冠後,站在不遠處的赤霄先是一愣,化成一縷青煙。
“雪妹,是你嗎”?
狂嘯嘴角凝著血跡踏出白光。未等駐足,臉色大驚,一聲長嘯消失在空域。
莫邪飄到古樹前,搖搖手,移入白光內。
赤霄驚得一頭的涼汗,剛才太危險了差點與蟲士撞個滿懷。想不了那麼多,跟著魂士遁入漸漸要合攏的樹體。
低矮的草叢上空,死一般的冰冷,露水都結了冰,凝在樹葉梢上。
狂嘯臉上掛著冰汗,瞪著血瞳盯著草叢裏殘缺的骨架,冰臉拉了老長。
兩隻金甲蟲掄著骨頭相互砸著,打得不可開交。根本沒再意狂嘯的存在。
狂嘯緊咬尖牙,臉上的肌肉因怒氣憋得變了形,扭曲得不成樣子。掃眼金甲蟲撕心裂肺的吼道:“靈士,我要把你挫骨揚灰”。
咆哮會兒,狂嘯嗓子變得沙啞了,撕裂的吼不出聲音。
忽然,頭頂上方發出可怕的、震耳欲聾的霹靂聲,像伐倒的林子一樣劈啪亂響,天空被一道閃電抽打成條條碎片。
天空碎裂,數道身影出現刺耳的白光中。咆哮中的狂嘯嚇得蜷起身子,屏住呼吸,伏拜在空域。
銀光閃過,犀利碎片落到他的後腦勺和背上,青鱗戰甲被抽成數道血印。狂嘯被抽飛數百丈遠,在空中滾動著,痛得麵容扭曲變形,嘴唇都咬出了血,連點哼聲都沒敢發出。
“廢才,這就是你的承諾”。
震碎耳膜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數道蛇影凝立在銀光中。
“族祖,在下知錯,請處罰”。
“處罰,你當死”。說著,一道銀光直擊狂嘯頭顱。
金音回蕩在天際。銀光從狂嘯耳邊飛過,幾縷青絲飛落在空中。“戰癡,還是放過他一次”。
空中傳來一聲冷哼。六道血瞳落在兩隻金甲蟲身上。
“靈宇天蟲的奴蟲怎麼會在這裏”?
“是呀!此蟲不是送給蛇敏了嗎”?
三位蛇祖看著肉搏中的金甲蟲都大吃一驚,低聲的議論起來。
狂嘯忍著鑽心的劇痛趴了起來,走到狂雪的屍體前,收集起無頭骨屍,看眼廝殺中的金甲蟲,默然的回到蛇祖身邊。
蛇祖們兩眼放光的看了會兒,許久才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混身顫栗的狂嘯。
“誰殺了狂雪”。
“......,是一位靈士”。
“在這裏”?
“是......”。狂嘯嚇得結巴著。腦子一片混亂,怎麼回答都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