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
披肩長發!
柳尹誠的披肩長發在夜風中顯得有點雜亂無章,與易枝花盤起的發髻顯得極為格格不入。
“柳大哥。”易枝花的步伐很敏捷,卻始終趕不上理他隻有一丈之遠的柳尹誠,不是趕不上,而是,他根本就不敢趕上。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柳尹誠依舊沒有回頭,他視乎對這眼前的少年不是那麼感興趣,抑或是他裝作不感興趣。
易枝花一邊走著,卻呆呆望著柳尹誠散發出神,說道:“嗯,這個……”
柳尹誠對他扭扭捏捏的狀態有些不太滿意:“我可不喜歡磨磨蹭蹭的人。”
易枝花想說,但卻有些為難了:“這個……柳大哥,你有多久沒有洗澡了?”
柳尹誠幾乎哭笑不得,竟然有人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反問道:“你有什麼好的去處?”
易枝花笑了,道:“大俠也還是要洗澡的對嗎?”
柳尹誠通常不苟言笑,這回卻破例了,笑道:“你直說我身上發臭不就得了?說實話,我已經好幾年沒有洗澡了。”
易枝花這個人有潔癖,如果叫他一天不洗兩次澡他就會渾身不舒服,而當他聽到柳尹誠他說自己好幾年沒洗澡的時候他竟然有些生氣了,道:“你……你…。”生氣歸生氣,但柳尹誠畢竟是自己極為崇拜的人,而他不洗澡定然也有自己的原因,問道:“那是為何?”
柳尹誠道:“一個死了的人怎麼會洗澡呢?”
易枝花道:“死了的人怎麼還會活過來呢?除非他裝死!”
柳尹誠嗬嗬一聲,道:“你很聰明,那麼請你告訴我這裏附近哪裏可以洗澡?”
易枝花笑道:“好的,我帶你去。”
春香樓!
雲夜客棧沿官道一直向北十裏就到了春香樓!
整個武昌城乃至周邊方圓百裏之內所有最漂亮的姑娘都集中在春香樓。
然而春香樓的客人是極少了的,通常連續幾天都可能沒有一位客人來光顧,因為這裏夠貴!貴得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富甲一方,或者是皇親貴族,一般提都不敢提“春香樓”這四個字!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春香樓”這名字起得實在夠土!
一個又土又貴的“春院”卻這麼出名,確實有些令人大惑不解,也許它最大的賣點就是姑娘漂亮吧!
柳尹誠和易枝花兩個人此時站在春香樓大門口!
“進去吧。”易枝花笑著對柳尹誠說道。
柳尹誠不明白的是,易枝花竟然帶他來洗澡的地方竟然是春香樓!能來春香樓的一般就是一種情況:這人非常的富有,而且是富得流油!柳尹誠自己並不是,那麼唯一的可能那就是眼前的玉麵書生異常的有錢!可是以柳尹誠的判斷,易枝花的穿著和打扮遠遠與所謂的有錢沒有任何關聯!那就有一種情況:以易枝花的武功能夠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許多不義之財!可是江湖從不聽聞有哪號人物奪得許多財富而不聞名於世的。
易枝花的名字柳尹誠幾乎聽都沒聽過。柳尹誠心裏不明白的事情通常是不會主動開口問的,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易枝花一邊迫不及待地拉著柳尹誠往裏麵走,一邊笑著說道:“你肯定會問我,為什麼我會帶你到這裏來。”
柳尹誠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是來洗澡的,這跟洗澡有什麼關係嗎?”
易枝花好奇道:“所以你就不想問我?”
柳尹誠道:“我柳尹誠一言九鼎並不代表我不會洗‘霸王浴’。”
易枝花笑道:“你放心,我這裏不需要你付錢。”
柳尹誠道:“那麼就是你付錢?”
易枝花搖頭,笑說道:“非也。”轉頭向櫃台那邊喊道,“桃姐姐!我回來了!”
“哎呦!你個死兔崽子,死哪去了?這麼多天不見你!”坐在櫃台中間的少婦突然跳了起來。
柳尹誠見那少婦三十歲光景,細細的柳眉宛似一彎明月,似笑非笑嘴巴剛吐了一口青煙,潔白如玉蔥般的手指夾著一支金光閃閃的煙鬥,“哎呦,這位大爺是誰?”她忽然看到易枝花身邊多了一位滿臉胡渣、衣衫不整、還留著一頭散發的怪人,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是和“有錢”掛鉤的地方,心想,“兔崽子,你把這麼個醜不拉幾滿身臭味的漢子帶進來做什麼?”
易枝花笑道:“桃姐姐,你可別小瞧了他,他可是……”說話間他不經意望了柳尹誠一眼,但是柳尹誠的眼睛告訴他:沒有介紹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