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季雨更加匪夷的猜測。還在夏冰不經意在他們背後掃過來的所思眼光。
吃飽喝足以後,太陽雖然仍舊毒辣,但他們仍要趕路。
徐誌東倒是擔心夏冰:“二當家,你……這樣熱的天,你傷口會發炎的。”
季雨後來已經聽得徐誌東說得當日船上後麵的詳細經過。
原來當日,王西與夏冰真的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兩人在高叫的警報聲中,
在警察可能就快到殺到的境況中,仍是拚著命打了一架!
現場的徐誌東也阻止不了這兩個像發狂了一樣的豹子,香芝哭死了也沒能讓這兩人停下來。
後果均是兩邊負傷。夏冰被王西踢中*,再被刀
插以及哮喘、吐血。追逐逃跑中,
王西被夏冰借著要打一名警察而拔槍射
中了。不過也算是他沒躲好。
香芝則是出來認為兩人都不用負責。但也請別再鬧了。
再後來就是上船前王西的死不肯離去,季雨的誤傷他了。
想來王西這廝,運氣真是大大的不好。在路邊等車的季雨總結性的想到。
他們已經徒步穿越了兩個村莊,現在正在田隴邊等待那種專跑鄉村的小型三馬車。
正午快到,太陽肆虐的釋放著毒氣。他們一行人,傷的傷,累的累。
如同老弱病殘一樣互相攙扶著等靠在路邊。當然——
是夏冰攙著香芝,香芝攙著夏冰。徐誌東想要過來幫夏冰分擔,扶他。
但是他拒絕,推開了。反而是不顧重負的扶摟著香芝。
也不嫌熱。季雨翻了個白眼。她的困意在剛剛在村口吃了一碗麵後大大的加重。
困著攙扶著路邊的一顆小枯樹,她的腰身,也盡量站得直直的。
徐誌東又給她遞了幾次水,不過季雨不敢再喝。等下坐車還要多久,沒敢問夏冰。
所以她不敢再喝,免得等下在這顛簸的車上要
一同在村口路邊等車的,還有不少要趕出村的村民。
都稀稀拉拉的站著。不過眼睛大都同望著車子遠遠會來的那個路口。
簡陋的車子,遠遠開過來的時候,等了許久的大家眼睛都振奮了不少。
爭著上車的過程中,農民們大叫著。是季雨聽不懂的緬甸語。
她本身就又累又困。被推搡著差點跌倒。“小心!”一把手過來扶住她的,也是徐誌東。
在中午刺眼的陽光與頭暈的雙重夾擊下,她看到夏冰放下一直撐著胸的手,
托住香芝的屁、股,然後一捧,將她托上了高高的三輪車後欄裏。
季雨胃裏泛起一陣惡心。心中的惱氣卻將它生生的憋下去了。
徐誌東要扶她上車,季雨一個用力,狠狠的甩開他的手!
她自己咕嚕一爬上了車,不需要別人的扶。搞得徐誌東被她弄得錯愕。
等她流著汗坐好,對上了夏冰複雜深沉的眼光。可是他並未說什麼。
香芝對她笑笑。想遞給她水。季雨沒要。
她的眼光,落在了夏冰與香芝膝蓋上交纏的雙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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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疲倦的想要閉上眼睛。似乎她的難堪與惡劣表情,已經越來越明顯。
徐誌東適時的上來,擋住了她的視線,並遞過來一瓶水。
季雨拿起來,咕嚕咕嚕的就喝起來。飲水的她忽然就想笑,自己也不必逞強了。身心疲憊。
特別是這種太陽。異國、生疏、動蕩、心虛,還有濃濃的疲倦。
也幸虧夏冰與香芝也沒再刺激她。車內的眾人都昏昏欲睡。
車子一路顛簸,在這種農村鄉間的小路上崎嶇行進中。
荒山野嶺,季雨捂著眼,看這些大山深處的窮苦人民。
在這種仍是很貧窮的國家裏,國家竟然花了這麼多錢來打擊毒品,
不想這本已貧瘠的國家資源再繼續枯竭……
再一個劇烈顛簸,季雨肚裏翻江倒海的難受,終於爆發。捂著嘴要開吐了!
與此同時,一聲地道的緬甸語“停車!”對司機大叫,季雨等車剛一停穩,就挨著車欄往外大吐!
背後似乎有一股要來幫她拍背的掌風,可是近到咫尺,卻又退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換來了一隻比較溫熱,也比較小的手掌。輕輕的拍打著季雨的背後。
季雨知道自己一定是很狼狽,也隻能不敢回頭。
聽得出聲音,夏冰的。他與司機又說道再等等。
他沒錢的。季雨知道。用錢?用權?用拳頭?
總之全車人都被迫下了車,在樹下等著。休息一下,等季雨緩過來再重新出發。
坐車的人當中,大部分都是要去鄰近的市鎮的。最少得開40分鍾以上。
剩下的有2、3個小時。
所以大都希望快去快回。可是現在礙於季雨的情況,全都在嘴邊的幾顆小樹林坐著。
季雨學是覺得口幹舌燥。腹內難受得厲害。希望坐一下後可以平息自己口鼻要湧上的種種*。
徐誌東給她遞過饅頭。但她沒有。但這一次,香芝遞給她的水:“喝吧。潤潤唇也好。”
季雨看著香芝亦是幹燥的唇與膚,把水接了過來。然後低頭喝了起來。
季雨知道,剛剛幫她拍背勇氣的,就是香芝。眼下,她正坐在自己身邊。
以前有任務的時候,她是到處跑的。也沒見暈車暈船等反應這麼強烈過的。
可能是因為這兩天精神壓力大。而且不知能不能將夏舉夏冰捉得到。提供線索。
季雨呆呆著望著人群中。她現在完全是與小艾他們失去聯絡的。
到了應家寨後,也許真的是要到拚智慧與體力的時候了。
可惜現在偏偏出這種狀況。也不知何時能好!
季雨呆呆的望著眼前一對在嬉戲的母子。兒子的小臉雖然那麼髒,母子倆均產穿得很樸素。
可是母親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兒子圍繞著她的嬉跳。雖然講的什麼話,季雨聽不懂,
但是孩子那天真無邪的笑聲,與小念的如此的類似。季雨一直凝視望著因為膝下承歡而歡笑不已的母親,
她的眼淚怔怔的就落了下來……
香芝本來也隨著她一直在盯著那個小孩,心裏開始時念叨的著自己可能再也不能生了。
可是到了後來,看到那孩子跑前跑後的笑與跳,自己也被他那天真的笑容感染,暫時忘卻。一同笑了起來。
“你看,多可愛的一個小孩啊……”她轉過臉來想要與季雨分享,卻看到後者臉上竟掛著兩行清淚……
香芝還在詫異於一直給她鎮定與自信感覺的程小姐為何這樣傷感——卻在這時,聽到了一槍悶雷一般的槍響!
人群暴動起來,驚慌失措的人們東逃西竄,“啊——”的尖叫聲不斷。
香芝這才看清,有一個小人兒倒下了!正是她剛剛轉臉想要與季雨分享對這孩子的快樂心情時,
一顆從右側竹林間掃出來的一顆子彈!毫不留情的打穿了小孩的正中額頭!
子彈穿腦而過,一大串血飛濺而出。剛剛蹲在小孩身後的徐誌東剛想要抬身,就險些被命中!
徐誌東與夏冰坐在人群較多的竹子腳下。季雨、香芝與其他的幾個婦女,坐的是對麵這邊有幾塊石板的柴禾堆前。
一場混亂中,這兩男兩女被衝撞的人群隔得更開了!
在尖叫聲不斷的這十幾秒中,季雨來不及抹掉臉上的這兩滴淚。一把跳起!
撥開剛剛的水與餅等物。拽著仍沒回過神的香芝,跳著衝向了後麵的柴禾堆!
她們,分明都看清了——那一顆子彈,或許是針對的是小孩身後剛剛蹲下的徐誌東,
可更像是對著徐誌東身後,剛剛對敵人顯露出身子的夏冰!
季雨拉著香芝狂奔,她看到徐誌東與夏冰是想跑著過來保護她們,可是被敵人阻止了。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處於哪個身份,急著想要保護香芝。沒有時間細想了。她微微回頭,
看到幾個黑衣男子與夏冰、徐誌東打了起來。準確的說,是三個。更準確的說,是王西王小與另一個男人。
在季雨總結出剛剛車子停下,是因為夏冰要求車主停下之外。更是因為路邊有這人在招手要上車。
而現在,結論已經出來了,分明就是王西!
季雨拉著香芝跑,回頭的眼睛撞上了王西憤恨而毒辣的眼神。季雨一個心驚,竟不敢回頭再看。
可是王西手上那鮮明、刺眼纏著手的紗布,還有他另一隻手上緊握的手槍,都一一落在了也跟著回頭的香芝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