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終上賊船(3 / 3)

而小艾也已經順利成為小念的貼身保姆。他們的密謀也在進行中。

當小艾告訴她,已經製定了多套方案,可能的種種告知她時,

季雨竟如同現在這樣的發呆。不是沒想過正式決裂這一天,

隻是真的這樣快麼?昨夜,她記得的,

小艾的聲音如同隔世一般的遙遠:“夏舉被控,夏冰有極大的可能離島。

你已出發,他將徐誌東與楊目配發與你。他再一走的話,島上已再無強兵幹將。到時……”

季雨在馬桶上有些發愣,小艾晃她:“你有沒有在聽?雨!”

她猛的回神:“嗯。我有。我已經記得了。四麵嘛,同時嘛,冷靜嘛,還有,割斷嘛。”

小艾從兜裏掏出一個像錦囊一樣的物件。

叫道:“剛剛都差點給忘了!這是範增輝前晚鬼鬼祟祟的托大鳥帶回來的。

說是什麼他家從廟裏求來的,能保平安。說是千萬一定要給你帶到。瞧我這豬腦袋。”

季雨拿過來,細細看起來。果然是一個絲織的錦囊,上麵的緞帶已經褪了色。

分叉的虛毛被有條不紊的一根根理好,可見原先的主人多麼細心與重視。

她有些難受:“這麼寶貴的東西,我怎麼能要?”

小艾正動手收拾小念包包裏的東西,滿不在乎的道:“給你你就要。你還能退回去不成?

那多麻煩啊!折騰我們不是。做你們的傳聲筒。所以說啊,這漂亮女人,到哪都是禍水啊。”

季雨不理會她的揶揄,有些感歎:“不知,他在下麵好嗎?

上次看他,都瘦了好多。長年,都不得出來……”

小艾也歎了一聲:“他也算是固執的人了。你以為他出來一次容易啊。

你病的時候,每天眼巴巴的托人送來山中挖到的藥,說是滋補。

他也不知道你被有權有勢的二當家伺候得多好!”

這說不清是諷刺還是警告的調侃,季雨仍有些難受。

看著兒子嘴角邊流出的口水,她直接用手抹幹:

“你自然也要記得,護我兒子周全!記住,是我兒子!”

“這是當然!”承諾之後,

小艾奇怪的盯著她,直接的戳穿她:“到時你可別給我搞什麼心軟啊。

要知道,這一天,我們等得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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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嗚嗚嗚的起航的時候,帶走了一部分人的恨,一部分的傷痛,還有一些人的思念……

悠揚的海風,吹得站在船頭的季雨舒服得眼睛都閉了上來。

她已經爬上船頭的最尖端,甚至如同《泰坦尼克號》裏的人物一般,

誇張的站在巔峰,仿佛覺得自己在領著這艘快速前進的大船。

更有了那種在疾馳的海風中的“King

of the

world”的感覺!

似乎就缺身後的一個帥氣男豬。就某一瞬間而言,她腦子裏閃過幾個身影。

會是誰呢?程宇,好久遠的記憶。夏舉,他一定會眉一揚,諷刺道:“浪費時間。”

夏冰?他是會微微笑著,隨她性子,還是會冷冰冰的拒絕?

竟發現,直到現在,也沒有多大的把握,他對自己喜歡多有深的程度。

愛,有時候就是一種傷害。目前,她當然不確定他們之間的默契與付出。

更何況,她在一開始,就有所保留。

所以每當開始暗處衡量夏冰是否會這樣做那樣做的時候,

她都要鄙夷自己。是有夠無聊的吧!那就不想好了!

任海風把一切思緒,一切煩惱,都吹散吧!

經過昨夜一夜的顛簸,季雨已經勉強克服了小暈船。

可能是她太遠不運動了。罪過啊。生完小念後,她可是有天天跑步。

一為減肥,二為強身健體。而當跑到那條有小路的山上時,

季雨在沒人的地方,才開始抬手踢腿的練習跆拳道。

隻不過,跑到柵欄邊的時候,她才會偶爾懷念與某人在山頂的擁吻。

隻是這種懷念,當看到遠處山中龐大的罌粟種植麵積時,心頭一暗……

當她還兀自在船頭沉醉之時,有人來稟報了:“程姐,廚房起火了。”

站在高台上,看著屬下焦急的汗珠,季雨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感懷,不是她有時間做的事。還是趕緊去處理事情吧。

船在海上,當然不比在陸地。樣樣資源都寶貴得很。何況是民之口出的廚房。

匆匆趕到廚房時,發現情況也並不算嚴重。鍋爐起火,蔓延至一旁的油。

徐誌東已經帶人在清理,地上一地的水與油,裏麵更是烏煙瘴氣。

剛剛的危險可見一斑。季雨揮著煙走進來問:“情況怎麼樣?”

徐誌東**著上身,可見剛剛也是親自上陣撲火,

真是敬業也不計較,不禁讓季雨對他好感加重了幾分。

倒是門邊有一個身影剛剛一閃而過。季雨轉頭一看,已然不見。

徐誌東抹著汗,喘著氣說:“幸好,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個新來的小子,不懂事。火剛點大了。風一陣猛刮,火勢就起了。”

她遞過剛剛拿來的毛巾:“擦擦吧。真是辛苦了。”

略一沉吟:“你查看過那小子了嗎?”

徐誌東一怔,了想不到她講話也是這般的直接,不扭捏。

“問了。也沒什麼出奇的。”

季雨相信他的經驗,帶出的判斷。不過,她當然還是有懷疑:

“這次……二當家不是說,要的都是熟手嗎。怎麼還會有這號人物?”

徐誌東也不避諱了,當著她的麵擦身擦汗,不溫不火的說道:“楊目帶來的人。”

她冷笑:“剛你站我對麵,看到我身後了吧。剛那人是他嗎?”

“是。”

晚上的時候,季雨睡得不安生。這一連好幾天,她都失眠。

船雖然夠大,也夠穩。但是總比不得在陸地上。她天性敏感又敏銳。

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中,一直警惕到不行。

這一周都快過去了,今晚終於不再認床,開始有些微睡意的時候,

經白天的事情一折騰,她又難入睡了。睜眼看著看著小小的窗外,滿是繁星。

記得一年多前,她第一次踏上這片海域時,忐忑、未知。

到今日同樣的掙紮,也還在。不同的是,認識了好多人。

自己還生出了一個小人兒呢。想想這個時刻,小念在做什麼。

應該睡得很熟了吧?不知小艾會不會晚上自動醒來給他蓋一蓋被子。

她換尿布時,會不會一樣的勤快與仔細?

也難過她了,一個沒當過媽,平時還有些粗心大意的人。

季雨又歎了一口氣,小艾在工作上則是一絲不苟,有時竟比她還仔細認真。

季雨能感受得到,小艾心中那個強烈的念頭!她想回去!

她早就可以回去了。隻是大鳥還未到年頭。

大鳥的級別不一樣,呆的時間要比她們的久。而且大鳥貌似是有親戚真正死在夏應王三家的糾葛中的。

公事中加入了私怨,那就不一樣了。或許作為男人的大鳥來說,也更執著。

而為了自己心愛男人的小艾,也才有了不同於季雨的堅持。

季雨掛念的,則是另一人小男人,程念。是的,他不應該姓夏。

雖然他的爺爺奶奶,並不待見他的媽媽。不過,季雨還是想,等回了大陸,

一定要找機會去北京看看二位老人。這畢竟是程家單傳的血脈。

所以她的堅持,來自於想離開。

季雨拿出枕頭底下的那個平安符,堅持心中的刺痛。

因為她反複想起的是小艾的那句諷刺——所以說啊,這漂亮女人,到哪都是禍水啊。

季雨*著老舊的平安符,想象著或許百年前在它身上發生的故事。

想著自己成長路上曾負過的人,20幾年的歲月,想想真是彈指一揮間。

卻老了容顏,苦了心思。為何她眼睛開始有點點濕?

隻因想起某個冷冷的容顏,卻盡力帶著溫暖的笑容,

心痛的與她說:“你要相信我……”

是,她可以相信他。隻怕以後,要悔的那個人,是他。

海風大了起來,船開始顛簸。

季雨一個轉身,一滴淚,就滴落在了枕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