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終於聽到是哪個人在笑了,小羅!應秀像個瘋女人一樣站著,這麼安靜的飯廳裏,這麼一觸即發的時刻,她用手捂著嘴“輕輕”的笑,這一聲不大不小的諷刺,讓已經站在尊嚴與榮譽邊緣的應秀徹底崩潰,還是那雙馬靴,她一把狠狠踢開那些重重的豪華椅子,提起那盤滿是油光的蝦向夏冰甩去,還有一盤牛肉,再然後是酒!茶!直接朝著夏冰的帥臉潑過去!
邊潑還邊罵,“夏冰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你大哥都不敢這樣對我,我大哥也從來沒有這樣對我!你這個愛上你妹妹的變態,你這個有哮喘的殘廢!你不過就是舉哥的一條狗!”
好死不死,夏冰今天剛好穿的又是一件白色短袖針織衫,本來是年輕帥氣得很,現在在應秀東扔西扔下,已經近乎成了一塊色彩糊塗的畫板!她倒是“字字珠璣”,句句都踩中他的地雷!徐誌東衝過來,要製服這個瘋婆子,夏冰舉手示意不用。他得親自解決!
他用手抹了抹臉上濕答答的酒茶混合物,應秀還在喘氣,左望望餐桌,那裏還有一鍋豬腳湯,還在電磁爐上安放,裏麵翻滾的氣泡正歡快的咕嚕咕嚕直叫,夏冰順著她的眼光看,冷笑。“賤貨。”
當他的手也要舉起來時,料想不到應秀竟然真的舉起那鍋湯,但朝的不是已經有所準備的夏冰,而是已經退到夏冰身後的季雨!應秀長期騎馬,手勁有的是,那鍋湯真的傾鍋而出!
季雨抱著孩子退到後麵,都還沒得走開,這才短短半分鍾之內,料想不到竟是自己要接招應秀的湯!她抱著孩子,平衡感本來就不好,現在一嚇,本能就是往後退,誰料後麵又是兩級台階!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那鍋滾燙的湯就要殺到,夏冰眼明手快的但出他的大掌,在半空中將鍋擋了下來!那些湯水還有肉,全部都潑到了他的手掌和手臂上!
“茲——茲”,剛出鍋滾燙的液體,一接觸到人體的皮膚,就叫囂著攻城掠地!隻一瞬間,季雨就呆呆的看著那隻本來很健壯的胳膊上,“騰”的冒起了幾個碩大的水泡!並且很快的就連成一片,表麵那一層,已經迅速結成白色,黴了!
徐誌東高叫,“葛英!”盯著那隻可憐的手臂,季雨幾乎完全石化,懷中的孩子刹時尖叫起來,“哇——”夏冰轉過臉來,季雨這才看到他的臉色,看不清。滿是液體的肮髒,找不到他痛苦的痕跡。渾身上下的被他打量,季雨終於回神,挪開步子,想走近他。
應秀猖狂的奸笑中:“喲,一條狗還會‘英雄救美’!我呸!”夏冰死盯著季雨從頭到腳,包括她懷裏的寶寶,季雨終於看清他的臉色!駭人的!暴風雨前的陰霾!她心一緊,自然而然輕輕的說了句,“我們沒事。”
夏冰眼睛收縮,不再看她,一個回身,大踏步向前,雙手一伸,拽住應秀的已經散開的頭發,猛壓向餐桌!應秀大叫,“夏冰你要幹嘛!痛!放開我!放開我!”
夏冰臉色陰沉得厲害,高提應秀的頭,她的腳都被提離地麵,夏冰那麼高大,抓著她的頭發就像提著玉米須一樣,再按住她的頭,拉往後,使力狠拍向桌麵!來來回回三次!
應秀高叫“啊——啊——”,一聲又聲,尖刻中極盡淒涼!她自幼有大哥寵著,養尊處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很是任性,何時遭受過這樣淒慘之至的待遇。
再然後,夏冰用那隻還沒有受傷的手,即使是一隻手力量也明顯已經夠了,他拽著應秀那亂如線團毛草堆的頭發,按著那顆已經噴湧出大量鮮血的頭顱,拖著這個紅色貞子,在這條長長的桌子上,從這頭一直刮到那頭!
夏家的餐桌上一向豐盛得很,湯湯水水,刀刀叉叉,應秀接受了所有這些物品的一一洗禮!湯水和酒一股一股的灌到了她的頭發裏,耳朵裏,油膩膩的,濕淋淋的!
還有那些青菜玉米粒,醬汁,紛紛滴落進她的眼睛、鼻孔。粘的、冰的、辣的、還有刺鼻、刺耳的。應秀開始還張舞著雙手,高叫,“夏冰你會後悔的!我發誓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