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是王夫人給她新取的名字,這下所有人隻記得碧水那裏記得什麼叫青韻的。
剛剛入春,枯木才發新芽,淡淡的日光傾城而下,園子裏就已經開始有不怕冷的姑娘換上微厚點的春裳了,一片清秀的湖綠色,來往間微微春風拂過裙擺依稀看得到裏麵小小尖尖的繡鞋。
“姐姐你看,這鋪子裏賣的胭脂不幹淨,顏色也薄,這是上好的胭脂擰出汁子來,淘澄淨了,配了花露蒸成的。隻要細簪子挑上一點兒,抹在唇上,足夠了;用一點水化開,抹在手心裏,就夠拍臉的了。”一女子把手中花纏枝牡丹紋小盒打開,露出裏麵豔若桃李的胭脂。
“妹妹,確實是如此呢,這樣不僅鮮豔異常,且又甜香滿頰。碧水果然是個手巧的。”另一女子依言妝飾,果然如此,不禁笑滿雙頰。
“嗯,她可真真是心靈手巧呢。這次是我好不容易才央了她做的,哎呀,我上次的膏子也快沒了,也要向她再要一點才是呢。”
“什麼膏子啊。”
“就是去皺嫩膚的花瓣膏子啊,就是這季節玫瑰難得,倒是有去年用冰窖保留下來的花瓣,可那可是供給夫人的,所以妹妹隻好退而求其次,用那新開的迎春去央了她給做呢。結果沒想到效果甚佳。姐姐,你看看,我這臉蛋是不是白嫩了不少。”
“怪不得最近看你個小丫頭臉開始像是撥了雞蛋殼的雞蛋似的,好啊,原來你是得了這樣的好東西啊。也不告訴姐姐我,真是太讓姐姐傷心了。”鵝黃比甲的女子宛若垂淚傷心道。
“哪能啊,哪能。我不是給姐姐先試用來著,這有效果了我才推薦給姐姐嘛。”湖綠衣裳比另一個稍小的女子趕緊賠笑道。
“哼,看在這份上,就放過你了。”
“謝謝姐姐大恩大德。”
“就你嘴乖。”鵝黃比甲的女子一點另一人的鼻尖道,然後兩個人收拾了手裏的東西漸行漸遠。
另一邊有一人矗立於牆角,聞言默默一笑,那人正是容華,也是她們口中的碧水,她正是剛剛從花園裏麵出來的,手裏還挎著一隻小花籃子,裏麵盛著剛剛摘下來的新鮮花瓣,原本隻是路過,結果沒想到就聽到了對她的評價,當然,這評價也是意料之中的。
容華默默聽完牆角然後挎著籃子,再從花園裏麵穿過,回到她在王夫人院落裏麵開辟出來的小房間裏。房間不光亮,有些兒昏暗,盡管日光都照不進這裏來,但是它的主人不介意就好了,裏麵做脂粉的用具一應俱全,她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把手裏的籃子放到一邊,擼起袖子,用玉瓢舀了清水衝洗幹淨那些器具。
揭開籃蓋,裏麵明麵赫然就是一圈五顏六色的花瓣,但是往下輕輕一撥,就是幾株看起來色澤鮮豔亮綠的不知名的草,看似是雜草,可卻有它們的妙用,比如,是什麼就不用多說了。
容華帶上特製的手套,雖說是特製,不過是簡單的將牛皮處理下,再加以縫製,製成手套模樣罷了,用手套將它們取出,用馬毛製成的刷子輕輕刷洗幹淨上麵的泥土,再用銀剪子剪下上麵葉脈分明的大片葉子,其次是根部的那些絲須。最後還有通體一根莖幹,這不用擔心,細細切成片。最終分成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