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峻的隊伍還沒有抵達瀛都,他便已接到了聖旨。
看罷墨煜嶸那震怒的言辭和責令他繼續攻戰的命令,他隻是輕輕一笑。
為何撤軍的緣由,他已經上書給墨煜嶸,他既然不聽,他也隻好稟行“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原則。
論及排兵布陣戰術戰略,年少又毫無經驗的墨煜嶸怎能及他半分,他承認他此舉確實有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之嫌,可是日後待他奪下南霄毓枝一統天下之日,他自會明白。
“看夠了嗎?這許多日裏日夜守在我身旁,寸步不離,竟還看不夠我嗎?”墨宸峻忽然開口,嚇了一旁正蹙眉望著他的冷琬心一跳。
“那怎叫守在你身旁,那叫被囚!”冷琬心氣憤說道。
他確實做到了讓她寸步不離他的掌控,不止白日裏派了許多護衛時時刻刻不離她身旁,就連夜晚也要把她縛在他的床
-上,不僅捆住雙手雙腳,就連嘴裏也塞了布條,唯恐她再和那日那般尋短見……
可是這滋味怎是常人能忍受的!冷琬心整夜整夜睡不安穩……
十幾日的朝夕共處,兩個人依舊是針尖對麥芒,通常平和的言語不超過幾句便會嗆起來。
一向容不得人對他不敬的墨宸峻卻似乎也慢慢的適應了這樣的相處,對她很少再像最初時日那般暴怒,最多便是怒目而視,痛斥她幾句便再不理她,反倒變成了獨剩她一人氣憤的狀況。
墨宸峻心情的日漸轉好大概也和毒症的緩解有關。
這幾日冷琬心在許遠的精心調理下虛弱的身子恢複了許多,墨宸峻也很少出現心痛難耐心悸盜汗的症狀,加上許遠得到消息說已分別尋到雪蛛和五毒後便匆忙趕往了毓枝,墨宸峻對指日可待的解毒之事,更是充滿了信心。
“我想起一件事情,不知愛姬可否記得。”墨宸峻看著冷琬心氣惱的容顏,也記不得是從什麼時候起,他與她說話時已經習慣了以我自稱,難道是受了她直呼他名諱的傳染?想到這裏,他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冷琬心望著車窗外飛馳的草木,置若罔聞,絲毫不予理會,墨宸峻大手將她的頭扳回,霸道的說道,“我在與你講話之時,你沒有拒絕回答的權利,記住沒有?”
“墨宸峻,你真……真是讓我討厭!”冷琬心咬牙說道。
“討厭我?可我記得,那日有一個女人親口告訴我,倘有一日她能出了漠王府,定會去尋她心愛的男人,一輩子守在他身邊,任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你可記得那女人是誰?那女人不顧危險闖到戰地去尋找的男人,又是誰?”墨宸峻緊緊的盯著她的黑眸,低聲問道。
“笑話,那是我故意氣你之詞,你竟也放在心上,蠢才。”冷琬心輕哼道。
“蠢才……”墨宸峻輕輕重複了一遍,忽然無奈的笑了起來,“冷琬心,如果這二字出自旁人之口,他怕是早就不能活在這世上,可為何你一而再的惹我,我卻還舍不得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