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趕緊為王爺包紮傷口,如今王爺的身體容不得失血,大意不得!”許遠吩咐道,洛清連聲應下,許遠這才凝眉為冷琬心細細診查起來。
隻見他的眉頭越蹙越緊,思量許久,才詫異問道,“可是有毓枝之人為冷夫人解過毒?”
冷琬心無視墨宸峻死死盯在她臉上的目光,淡淡說道,“是我命大,墜落山澗都沒有喪命,反倒因禍得福誤入了一片山林,為了活命我每日胡亂吃些山草野果而已,哪有人會為我解毒。”
“大膽的女人,還敢欺瞞本王!那你如何得知自己的毒能夠牽製我,如何得到這身衣裝,又是如何尋了馬趕到這裏?倘若再不說實話,本王……”
“你如何?你便殺了我嗎?你以為我怕死嗎?怕死我就不會來這裏和你談條件!”冷琬心生硬的打斷他,冷冷的看著他。
“冷琬心……”墨宸峻咬牙念著她的名字,額上已經因隱忍的怒意而漸漸滲起了汗滴。
冷琬心毫不畏懼他的一臉陰鶩,從容的說道,“沒錯,我的確知道該如何解了你我身上的毒,我也知道那解毒的藥引和解毒的高人去哪裏能夠尋得到,如果你想解毒想活命,便答應我立即撤兵回瀛都,我隻有這一個條件。”
“笑話,你當戰場之事如同兒戲?果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墨宸峻冷冷哼道,轉而背過身去,負手而立,再不看她。
室內是片刻的沉默,冷琬心望著他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頭忽然就湧上一陣難言的悲涼。
她幽幽說道,“墨宸峻,倘若是我求你,又如何?你說的沒錯,我隻是個見識短的平凡女子,我曾經以為我的和親可以免去東峪的苦難,如今才知道,我的肩根本承擔不起家國天下的重擔,根本阻止不了元熙稱霸的野心。可你若真的血洗東峪皇宮讓我眼看著我的親人慘遭殺戮,我又如何能獨自苟活?”
“又以死來威脅我,你以為這百日血蠱便真的能讓你將我牢牢吃定?”墨宸峻的聲音竟變的暗啞無力,他說罷輕輕一笑,笑聲回蕩在房間裏,不知為何,聽上去竟含了幾許無奈和孤寂。
“所以,倘若你我的毒解掉,我和你毫無關係,我是死是活,便絲毫不關你事,是不是?”冷琬心顫聲問道。
一想到她此時是以性命相連做籌碼才能以死要挾住他,否則她的死活他根本不屑一顧,或許她若和她七妹一樣,莫名其妙死在他的王府裏他都無動於衷……她頓覺難過,難過的心頭一下下的在隱隱作痛。
墨宸峻一字未答,隻是慢慢轉過身來看著她,她輕闔的雙目,捏緊的雙拳,微顫的唇瓣,和她蒼白絕望的臉色,就像一根根細密的銀針狠狠的刺在他心上,刺的他心疼……
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一而再的因這個女人亂了心神……難道這該-死的蠱毒一旦把他和她牽連在一起,他的心便不受自己意念的控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