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琬心看著她滿是血色指痕的臉,心底一酸,剛要開口再安慰幾句,忽聽門外一聲大喊,“東峪冷氏是哪間房?冷氏何在?”
那是一個老婆子的聲音,而一聽這口氣,便知自是沒有好事。
阿音有些慌,冷琬心卻淡然的整了整衣服,前去打開了門,“我就是。”
門外的兩個婆子上下掃了她幾眼,其中一個惡聲道,“玫側妃吩咐,從今日起,你便到夥房上工,既是此後做了下人,就休要擺你這嬌滴滴的架子,否則有你苦頭吃。”
還不等冷琬心開口,阿音便是一臉憤然,“夥房?我家小姐有傷在身,那麼髒的地方傷口感染怎麼得了?”
說話的婆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感染?莫說感染,就是死了也隻能認命!這就是奴才天生的命!哪裏輪的到你這小蹄子說話?!”
阿音不服氣的還要爭辯,冷琬心拉住了她,淡淡道,“知道了,請二位領路,我們這就過去。”
“算你識相。”那婆子一哼,水桶粗腰扭著向外走去,阿音擔憂的看著冷琬心,冷琬心隻是安慰一笑,便從容的跟了上去。
夥房是整個府中活計最多最累的地方,而灶爐間又是夥房中最髒最磨人之地。冷琬心和阿音便被兩個婆子安排到了灶爐間,負責劈柴生火。
冷琬心和阿音哪裏幹過劈柴這種粗活,更別說煙熏火燎的點火生爐,不一會的功夫,連早飯都沒有吃的二人便累的連氣都喘不勻,更何況冷琬心的頸上還有傷口,雖然傷口很淺,可是這般髒累的環境下,她自是吃不消。
看著冷琬心漸漸慘白的臉色,不光阿音緊張不已,就連灶房的夥計也心有不忍,幾人明知這兩個女子是被罰到此地受罪,若是動了惻隱之心恐會受了連累,可看著二人漸漸支撐不住的樣子,終於還是不忍心,尋了個幹淨的地方,給二人拿了些吃的,讓她們稍稍的休息起來。
“小姐,你還能堅持住嗎?”阿音握著冷琬心發顫的手,冷琬心自嘲的虛弱笑著,“我怎麼這麼沒用,這點活就把我累成這樣,以後可怎麼辦。”
“因為你有傷在身,而且還中著毒啊!”阿音哭了起來,“我這便去把柳夫人找來,興許能有用。”
“這定是漠王吩咐的,柳夫人哪能幫得上。”冷琬心搖搖頭,“算了,不要去為難柳夫人了,更不能連累她。”
“總得一試才知道,總不能眼睜睜等死啊!”阿音忽的站起身,“小姐,你等我,我去求求柳夫人!”她說完便向外跑去,夥房裏忙碌的人知道她是去搬救兵,卻誰也沒有阻攔。在王府裏自是看慣了主子間那些明裏暗裏的你爭我鬥,對那些慘敗弱者的可憐下場,大家都還是有幾分同情心的。
“姑娘,你在這裏好生歇息就是,隻是你稍稍警覺些,若是看見管事兒的過來巡查,你就起來裝裝樣子,別讓她們逮到又白白吃苦就是了。”一個老媽子好心的說道。
冷琬心笑著點點頭,“謝謝您。”
老媽子隨即轉身離去繼續忙碌起來,冷琬心聽見她自言自語的歎著,“多標致的姑娘,隻是可惜了……唉……”
剛剛用過早膳的墨宸峻,因前夜怒氣未消,臉色依舊陰的嚇人,一直察言觀色的玫妃,悄悄走到他身旁,為他斟了一杯清茶,柔聲道,“王爺可是有什麼煩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