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直堅持的理智，終究抵不過他隻字片語，就當真那麼一次，一次就好。讓她心甘情願被騙一次，也感受一次被別人捧在手心的感覺。
隻求朝夕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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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雲穀中往常隻有顧君塵和其他的婢女小童，停雲穀又常年與外界隔離，是故這次其實除了穀裏的人，其他什麼人都不會來。盡管如此，成親的方方麵麵依舊準備得無比周到細致。
侍女正在給顏清淺挽發，顏清淺麵無表情地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她默默算了算時日，才想到兩日後便是立冬。是她的生辰。自然，這個生辰從未有人在意過，包括她自己。
閉著眼，忽地聽到闔門的聲音，然後便在鏡中看到了那雙修長的手，她下意識轉頭，是顧君塵。“你怎麼來了？”
對方眨眨眼，“想你了。”
顏清淺無奈，怎麼看前後他們隻是半天沒見，“晚上就能看到了啊，莫要壞了規矩。”說著起身把他連拉帶拽推出門。可顧君塵哪是她拉得動的，於是她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他依舊紋絲不動，顏清淺歎了口氣，然後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臉。顧君塵這才滿意離開。
顏清淺合上門，靠著門，用袖子反複擦著嘴唇，力氣大到擦得皮膚隱隱發紅，這才苦笑起來。
傍晚。
“總管，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那還不快去找！我去找公子……愣著幹嘛還去快去！”
顧君塵找到顏清淺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雨。顏清淺穿著大紅的喜服，背對著他。手邊的圍欄上，站著一隻拜月教的信鴿。雨淅淅瀝瀝淋在她身上，她紋絲不動。顧君塵走上前摟住她，“走吧，跟我回去成親。”
顏清淺掙脫開他，“顧君塵，我今日就走。”她聲音帶著些沙啞，語氣平靜。
他皺眉，“可是不舒服？先和我回去。”說著脫下外衫披到她身上。
顏清淺靜靜感受著外衫的一點溫暖，可是雨水冰冷，這樣的補救無濟於事，再無法暖那顆心分毫。
“顧君塵，別裝了。我看著惡心。”她第一次對別人說了那麼重的話。
身後許久沒有聲響。顏清淺笑了笑，沒有轉身，“其實這些都是假的對不對。不過就是為了讓我愛上你……對不對？你想讓我對你死心塌地，然後再讓我把蠱給你。讓我來替你說，然後，你就會把蠱給江雪，這樣，她身上的寒毒就可以抑製。我說的對嗎？”她深吸一口氣，結果發現自己在止不住地顫抖。
“你幾時知道的。”他問，語氣一如初見時的淡漠。
“一開始。”她頓了頓，“開始隻是猜測，後來見到江雪才確定。也辛苦你，對我如此煞費苦心。也對，我先前怎的沒想明白，依照顧穀主的性子，若是旁的人，當時便一刀殺了，再無顧慮。”毫不掩飾地嘲諷。
顏清淺其實不是那種要強的人，但現在她也不知是怎麼了，隻是覺得不甘心。但這種虛偽的愛，她不稀罕。
她再次深呼吸，“不過你放心，蠱我會給你。從今以後，我便不欠你什麼。今日之後，我便與你再無瓜葛。日後再見便是陌路人。”
“你可曾有過真心？”她聽他如是問道。
顏清淺有一瞬間的晃神，眼淚在眼眶中打了幾個轉，她依舊固執地強忍。她平複片刻，努力克製著發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