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曉芙趁他們打鬥,悄悄摸到林靖這邊,然後大聲喊道:“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興武盟的人聽了,方才恍然大悟,一個兩個拔腿就跑。那些官兵一愣之下,也反應過來,瞥下打鬥的兩人,過來圍堵。
趙平威見歐陽曉芙動了,攔在她身前道:“不若此刻分個勝負,卻也是妙及。”歐陽曉芙笑笑,手指竄動,捏住一根梅花針,指頭一彈,就插在了趙平威胸前。
趙平威毫不在意,拔下那根梅花針,說道:“此毒原本不過是些平常的毒藥,教主卻別出心裁,以梅花入藥,倒是令這藥性增添了不少。”
歐陽曉芙笑道:“見麵禮,不過是個開胃的小菜而已。下麵小女子可是要動真章了咧,右監可別要把持不住咯。”說罷,又掏出五六根形狀各異的暗器,一眨眼,全插在了趙平威身子上。
趙平威不為所動,取下暗器,瞅了一眼,淡淡說道:“這幾種毒藥倒是少見,我也隻認得兩三種,卻是認不全。然而教主可是心急了些,這些毒性本相生相克,被教主一起用了,毒性在我身子裏走一遭,早就消磨得七七八八了。”
剛說完,忽然臉色一變,又道:“教主手段果然高明,這幾種藥物毒性相克之後,在我體內竟又演變成了一種全新的毒藥,毒性較之前麵幾種,有過之而無不及,在下佩服。不過尚且差些火候,可毒不死我。教主既然已動手了,在下可要禮尚往來了。”
趙平威說完,從懷間掏出一個小球,剛要扔出,就聽後麵有人說道:“不才楊興奇,如約前來。”
趙平威被掃了性子,極為不懌。回頭看去,見又殺來十幾個人,麵相俱不是南朝之人。趙平威被楊興奇打攪,隨手將那小球扔了過去。楊興奇卻不知他底細,一劍劃開小球。卻見小球劃開之後,竟爆出一些石粉,沾在他身上。楊興奇剛要去揩,忽的臉色一變,毒性轉動,倒了下去。
歐陽曉芙看在眼裏,兩步跨到他身前,探了探脈門,給他服了一個藥丸,而後說道:“右監這個玩意可是做得精妙,就是這毒性可不怎麼樣。”
歐陽曉芙不時觀察戰局,見隻有開始逃了幾人走,其餘全被堵在中央,危急得緊。她胸中焦急萬分,也不再與趙平威糾纏,說道:“趙右監,你的深淺小女子可是知曉完了,小女子隻須一招便可將你擊敗,你信與不信。”
趙平威奇道:“竟有此事,還請教主賜教。”
歐陽曉芙道:“小女子這招還需得趙右監配合,招式便名叫‘回頭看看’。”趙平威聽了大笑,心中甚是不屑,即便回頭一看,料想歐陽曉芙也奈何不得自己。於是他回頭一看,隻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名男子,月眼須眉,背著一口劍。趙平威還未說話,那人便一拳打在他胸口。趙平威隻覺得胸口一悶,朝地上一躺,便人事不知了。
歐陽曉芙認得他,便是先前和董宣打平手的那人。歐陽曉芙本想問他姓名,卻料想那人竟不答話,隻朝董宣走去。歐陽曉芙看過去時,見盧鍾滿額大汗,似要敗下陣來。
那人上前替過盧鍾,董宣見著,喝道:“咱家正要尋你!”反正他也不答話,提起拳頭,一拳望董宣砸去。董宣先前與他對了一掌,知道此人厲害,也不與他硬接,側身閃開。那人一擊不成,待要收回拳頭,便見董宣一刀砍來,所幸把那拳頭放開,一把捏住刀刃。
那手掌滲出鮮血,他也不在意,使勁一捏,便將刀子捏碎。董宣道:“隻可惜我鬼影刀丟失多年,不然你已死了多時。”董宣說罷,棄了刀把,與那人肉搏。兩人功夫隻在伯仲之間,誰也奈何不得誰。
歐陽曉芙放下心來,跑去另一方救人。林靖見他過來,欲言又止,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官兵攻勢愈來愈緊,邪雲教和影殺組的人還可以保全自己,隻是興武盟的人才從虎穴裏逃出,早就疲軟多時,被官兵一輪又一輪殺來,已死去不少人數。而這裏殺得愈凶,聲音沸反盈天,遠處閑散的官兵聽見,也正朝這邊趕來。耽擱下去,官兵隻會逐漸增多,斷然再沒有逃走的可能。
歐陽曉芙正尋思退路,忽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咳嗽。隻是一聲咳嗽,卻令所有人都聽見了。大夥望著那個方向,心中有些迷惑,卻也停下手腳,靜靜看著那裏。
場中一時間便安靜下來,靜悄悄的,又傳來一聲咳嗽。眾人聽著那聲咳嗽,隱約瞧見一個人影緩緩過來,騎著卷毛紅馬,一襲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