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借花獻佛(2 / 2)

冬常君人如其名,枯竹一般,終日無甚言語。聽了林靖吩咐,竟自轉頭,帶了十數人手押運車隊。林靖帶人去救,自不消題。

林靖救了興武盟眾,又是許多故友重逢,喜慶之意自是高漲,一夥人嘰嘰喳喳兀自不休。這時枯竹君收到消息,也押了軍器趕來相見。林靖自是介紹一番,又說如何相遇邪雲教一事。眾人看去,春秋冬三人盡皆黑衣縛麵,周身上下,唯有頭飾可以分辨。百花君是花簪,殘紅君乃玉簪,而枯竹君則是一截空竹。

說話時,後麵車隊遙遙運來,眾人見了,怎不訝異。隻見林靖揮手道:“正是此事要說。盟主決意伏擊朝廷,此是大不智之舉,你等竟也不加勸阻。如今軍器在此,更是禍害,須得想法子處理處理。”

看著這裏,眾人方覺一籌莫展。當時一時興起,截了朝廷;如今興頭已過,倒真手足無措。林靖長歎一氣,出去林子,獨自悵惘。萬籟俱靜之中,卻聽後麵一聲人笑,回頭視去,原來是春常君百花。隻聽她道:“林護法既然心中有了主意,為何不與他們說?”

林靖聞言,看看她,歎道:“一子之差,滿盤皆輸。當初本以為留的後招,卻失了分寸,如今直是左右不得。”

百花卻道;“人心難測,你又怎知福禍無常?常言兵行險招,如今負一人而利天下人,莫出更好的法子。”

林靖歎道:“容我再思。”聞言,百花笑道:“林護法身子要緊,快些思考,小女子可不敢打擾了。”臨行時,回顧一笑,略帶深意。百花走後,林靖再思索一陣子,雖左右為難,卻還是定下計策。

回去看時,眾人均已睡下,隻留下幾個守夜看火。林靖輕輕叫醒蒲未兆與武月疏,示意二人不要出聲,緊隨他去。二人也明了,悄悄跟了他遠去,看看左右無人時候,蒲未兆這才問道:“護法深夜叫我前來,有何事須避開左右?”

林靖左右看看他,長長一歎,先是數罵武月疏一番,而後才道:“這批軍器現下已成燙手山芋,須早早處理。方今武林公敵之中,第一乃是餘子清,第二才是朝廷。如今我有一箭雙雕的計謀,正好叫朝廷同餘子清自相殘殺,我等坐山觀虎鬥,定可一舉除去餘子清,以解大夥心頭之恨。”

蒲未兆聽了,早按耐不住,說道:“護法既有此等計謀,何不早說?白白叫我苦思冥想了一晚。”武月疏卻看他一眼,神色中略有別樣情況,沉籲問道:“莫非,洛洛妹子進我興武盟,便是你的安排?”

林靖不敢搭話,隻是點頭應她。蒲未兆聽二人言語,不明所以。但觀二人神色,似乎情形不好,連忙問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趕緊別賣關子,有話直說。護法深夜叫我前來,定然有我的事,不然也不叫我了。”

林靖道:“蒲兄弟一向爽快,林某也不饒彎子了。這批軍器,如今隻有送到餘子清手中,並以興武盟名義誣陷於他,自然是一箭雙雕,餘子清非死不可。”

蒲未兆道:“此事不難,我去送便是,盟主府我可是輕車熟路。”聞言,林靖搖頭道:“蒲兄弟不必忙著答應。餘子清何等精明,尋常人等自然送不到他手裏。蒲兄弟,興武盟人人皆知,餘子清之女商洛洛對你情深款款,芳心早許。明日蒲兄去與商洛洛約定秦晉之好,隨她前去豫章盟主府,拜見餘子清。這批軍器,自然以聘禮之名送出。”

聽了此話,蒲未兆呆怔著看他,問道:“我等堂堂七尺須眉,嘯傲南國之中,人莫敢輕。反倒卻要昧心於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子?我蒲未兆行世二十餘載,雞鳴狗盜也曾幹過,卻從不做昧良心的事。我對商洛洛決無半分情義,沒可能要去約定秦晉。要殺餘子清方法千千萬萬,獨不缺此。我不幹。”

林靖道:“蒲兄,我亦不想行此小人之徑。奈何大勢所趨,由不得你我。餘子清造惡多端,死有餘辜,怨不得何人。商洛洛今生是餘子清的女兒,又偏偏招惹進興武盟,隻怨她命不好。”

蒲未兆聽了,胸中更氣,雙拳握得咯咯做響。武月疏見此,亦勸他道:“本座與洛洛妹子自幼交好,感情更甚於你。但又能如何?世事無奈,由不得人。餘子清武功高強,在座無人能及。此時不除,還能何年何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本座區區女流之輩尚能明道理,你一個堂堂須眉男兒,何故盡顯女兒態!”

言訖,忽聽林中一個女子聲道:“女兒態又怎樣!如若這世間沒有女兒身,看那些個臭男人自己跟自己生孩子去!本姑娘今番可是見識了,堂堂興武盟,背後盡皆小人!果然武林式微後,三教九流是來者不拒咧,是以蛇鼠一窩,也就這般模樣,本姑娘可算是看了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