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在此,武月疏不由大驚,急忙問道:“洛洛妹子?你如何在此?”聽她疑問,商洛洛也不隱瞞,從北上京城,到會盟來此,如實說來。原來當日蒲未兆等人救得商洛洛之後,從她口中得知興武盟消息,不敢貿然行動,於是便擇了處幽靜之地暫養。後又聽世間傳言,朝廷查證興武盟盟主乃武君正,已發大軍剿滅了五行派,武君正授首,門中弟子無一幸免。
不久之後,南國又忽現興武盟召集令。眾人不知真假,於是便遣蒲未兆先行來此打探一番。恰他不認得武月疏,又見淩明飛亦在此,恐是朝廷計謀,於是匆匆回來商議。眾人憂恐江湖好漢遭朝廷算計,於是待要前來從中取便。後來商洛洛認出武月疏,以為乃是遭淩明飛脅迫,於是便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然今日見了此,方知不是計謀,這才出麵。
武月疏聽畢,一氣長歎,不覺落下淚來。隻聽她啼道:“現下可如何是好!現下可如何是好!都是那該死的平江幫,如若不是它,又怎會如此局麵!”聽她啼哭,麵縛關二爺麵具那人過來勸她道:“長老不必如此,這亂局不刻便要平定了,你且看好便是。”聞言,武月疏似信非信抬起頭來。
隻見遠山一個人影倏忽飄來,衣袂翩翩,長劍陸離,燙金釋迦牟尼佛像麵具煦煦生輝,好不天神也似。金麵佛尚在半空之時,便聽他喝道:“爾等便來會盟?便來廝殺?豈有斯理,統統住手!”眾人聽他一喝,紛紛駐起手來,抬頭望上看去。隻見他如佛祖降世般飄然而來,不由怔住,全然不敢再做爭端。
待他站穩,眾人紛紛作禮,口呼:“參見左護法。”金麵佛略一允首,便聽他道:“今日之事,我已看得明白。平江幫眾人聽著,我興武盟自約盟以來,無非聯絡豪傑,徐圖複興,絕不是爾等放肆之地。現今盟主新亡,屍骨未寒,爾即要爭權奪位,搞得分崩離析。須知,興武盟雖則向來行事畏縮,卻也不太好惹。如今爾等既要分家,本座也不勸留。爾等自走罷,倘若再敢前來尋隙,形同此杆!”說罷,揮劍一看,便將左近一根木杆砍成兩截。
平江幫無奈之下,隻得離去。卻聽一人笑道:“好一個興武盟,好一個金麵佛。今日算我平江幫吃癟,好漢不吃眼前虧,來日再做清算。在下姓胡,單名一個裘字,諸位可一定記好了,不然他日若成劍下亡魂,到了森羅殿,可報不出在下姓名!後會有期!”言訖,倒頭就走。
待到平江幫離去,金麵佛又說道:“今日會盟,本座不敢保證興武盟不會再度覆亡。故而,諸位願去願留,本座不強求,但憑諸君意願。”
台下眾人聽畢,俱言道:“若舍了興武盟,天下可還有我等去處?護法不必多言,我等誓與興武盟同生死,定為興複武林大計,肝腦塗地,無有怨言!但憑護法驅馳。”
金麵佛聽了,略微允首,道:“本座在此謝過諸位。”言訖,轉身朝武月疏跪下,曰道:“在下願與興武盟同生共辱,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參見小月盟主,請盟主下令。”眾人亦皆下跪,道:“參見小月盟主,請盟主下令。”
武月疏見此情形,眼眶一熱,低聲換了句“鄭郎”。隨即知曉自己失態,擦了擦眼,而後正色道:“傳我號令,各派長老以上,來本座下榻之店商議;其餘各弟子,暫回城中待命,不容有誤。”眾人聽畢,拜別盟主,而後各自散去。
待到人皆散去,武月疏這才前去與鄭俊年道謝,聲聲鄭郎叫喚不停。鄭俊年道:“月疏,非則我不助你,奈何當日情形如此,我實無辦法。如今大事或成,我才能現身一談而已。”又朝二爺道:“淩兄,大恩不言謝。今後但有吩咐,萬死不辭。”
說至此,二爺緩緩取下麵具,赫然淩明飛是也。隻聽他道:“鄭兄如何認出我來。”鄭俊年道:“當日月疏賭氣出走,被衙門拿去。我本欲相救,反被淩兄先救去。於是在下暗中觀察,見了這些事,怎不知二爺乃淩兄所扮?”言訖,兩人哈哈大笑,琅琅不絕。
這邊諸事已了,幾人方才合著蒲未兆並北朝等,迤邐回去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