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間女牢不多,還關押著四五個婦女。見武月疏半死著抬了進來,身子又多數淤青,且神智不清,幾名女犯竟相過來圍觀,指指點點,戳戳捏捏。武月疏見有人過來,以為是侍女,遂吩咐道:“本座好些口渴,你們拿些茶水來吃。”幾個女犯聽了,知道她發混,便不搭理。武月疏喚了一陣,不見動靜,於是罵道:“好你這些狗才,本座也使喚你們不得了?來人,快拖她們下去杖斃之。”
女犯聽了,也是恨無處發,招她惹來,悉數全發泄到了她身上。一壁罵她:“你個天殺賊,大家都是牢犯,偏你使喚我們?不過才來罷了,還沒大沒小,一點規矩不知道?”一壁痛打。一個女犯揪住頭發,猛然將她頭顱抬起,隨即耳刮子摑去,在白嫩的臉上生生落下一掌淤痕。其餘也不閑著,趁她吃痛,死死踩住她的手腳,又在她身上狠掐。不多時,武月疏已隻剩得微弱的呻吟。
獄卒聞見,連忙過來喝住,詈聲道:“造反嗎!此人乃聖上欽點要犯,若有萬一,你們誰能償命?”聞言,女犯們哄散下去。待獄卒去了,又七嘴八舌起來。一人道:“真沒瞧出來,就她這小身板,竟是皇上欽點的要犯?可了不得。不知道她是犯了什麼事?多半是窮凶極惡的。幸虧她半死不活的,不然的話,剛才我們幾乎也就死在這裏了。”
又一人道:“死就死唄,什麼稀罕?老娘我本來就是斬監侯,再過兩個月就到時辰了。”其他女犯紛紛問她所犯何事,她道:“也沒多少大不了的,不過就是我那口子沒用,老娘私會情郎被他逮著,沒奈何一刀子結果了他。”聽罷,女犯皆稍稍疏遠。她又問道:“你們又犯了何事?”先前那女犯回道:“我也差不多,不過沒你那能耐,被外子拿來見官,判了官賣。”
幾人說著,又唏噓一番。獄卒聽見動靜,又過來叫罵。尚未竟時,聽得牢門聲響,原來太守及一眾官差前來查看。獄卒連忙迎上,點頭哈腰領路。太守巡視過後,留下幾名捕快一並看守,便領著眾人去了。去不多時,幾個捕快道:“老媽子,容我弟兄幾個商量件事情。”獄卒問他:“什麼事?趕緊說,老身可要休息了。”
捕快道:“哦喲,老媽媽請好,這裏有哥幾個看著,保管沒事。”其餘幾個也跟著噓寒問暖,阿諛奉承。獄卒笑道:“得了,什麼事情趕緊說罷,老身也不是不通人情的。”捕快於是道:“老媽媽,你看,我弟兄幾個也老大不小的,可總是光棍一條。上月的餉錢也沒了,心頭一把火憋了好些天了。那個要犯反正沒活頭,留著也怪可惜,不如借給小的幾個玩玩?”
獄卒笑道:“就知道你幾個小兔崽子準沒好事。我可把話說在前頭,出了事老身可不管的。”捕快聞此大喜,嬉笑著服侍了獄卒一番,火急火燎跑到牢房。甫一進門,便命所有女犯麵壁,敢回頭者殺。一切妥當,才扔了佩刀,三兩下脫的精光。當中一個捕快早不耐煩,一把撕開武月疏遮蔽,先行把玩起來。
那些女犯卻也曉得,聽得衣裳破裂之聲,終於是忍不住了。斬監侯當先回過頭,怒目睜睜看著他們。捕快被她一驚,連忙找衣裳遮蓋,怒罵道:“你****嫌命長麼!滾回去,老子一刀宰了你!”斬監侯卻笑道:“沒本事的種,隻會**死人,老娘一個活蹦亂跳的大美人,你們卻不敢**?她這副模樣,也沒甚活頭,再經你們一**,豈不當場死了?”
聽及此,官賣回來拉她,她卻道:“怕甚?左右老娘也是偷人才判了斬監侯,臨死做樁好事,興許佛祖還會保佑不定。”官賣聽得,遂道:“既如此,我隨你一起罷。”斬監侯笑道:“好妹妹,這才對了。”又道:“小姑娘縱使罪惡滔天,清白之軀也不該任你們糟蹋。左右我兩個也不是幹淨人,就過來****我,放了那小姑娘罷。”
捕快徘徊道:“這可是你說的?回頭可別告我們?”斬監侯道:“哪裏的笑話?老娘心甘情願,又有偷人之罪,哪裏有臉麵告狀?”語罷,捕快算是允了。其他兩個女犯便替武月疏穿好衣裳,細細照料。一夜無話。翌日臨明,太守便差人來提,將武月疏上了囚車,押赴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