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謝璨一行人也尾隨而至,看著這漫天的紅光映得人臉都微覺燙人,他悠悠歎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前不久,我途徑越國之時,得到了閔夫人在宮中抑鬱而終的消息。”
施宛仿似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仍舊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火焰,這裏麵,似乎有著姒忱滿含悲涼之意的眼神深情凝望著她,笑得淒然且落寞,這世上他唯一在乎的兩個人都有了最終的歸宿,而他,也該是離去的時候了,犧牲了自己,他就不必再有愧於越國子民,他完成了他作為王子的使命,也完結了他從不曾開心快樂過的一生。
施宛的嘴角掛上淒淒淺笑,對這場大火中的人,她向來都是充斥著心疼的,外表看來光鮮亮麗的皇族子弟,卻從不曾有過片刻的歡愉,就連她這個曾經溫暖過他心靈的人,都隻是劃破夜空的流星,轉瞬即逝,這一刹那的光輝,卻也成為了永恒。
“阿宛,人死不能複生,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許,對他來說,也未免不是一種解脫。”從不曾有過的正經出現在謝璨眉梢,施宛就像一艘沒有航向的船隻,終於找到了她得以停靠的地方一般,撲在謝璨的肩頭,任淚水流淌,抽噎之聲,良久不絕。
“跟我走吧,以後我們再也不離分。”
“嗯。”輕輕啜泣,輕輕點頭,以後他們再也不離分。
多年之後。
“阿宛,你看今日我又打到了不少魚,今日回去,珍兒,寶兒他們兩姐弟又有頓豐盛的晚餐了。”
“知道你厲害了。”淺淺笑意,甜蜜幸福,轉而,她問道,“你究竟是幾時喜歡上我的呢?”
“這個問題你都問過不下百遍了,我說過不知道了。”
“那把你後麵沒說完的再說一遍吧。”
一如昔日的無賴笑意,謝璨道:“說什麼?”
“咦,你……”伸出纖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腦袋,她依然笑靨如花。
“阿璨,宛兒。”熟悉的聲音傳來,正打情罵俏的兩人轉回頭去,一對年齡相差頗大的璧人,看來竟顯得如此合稱。
“範大哥,夷光。”看到身後兩人一臉甜意,施宛也不禁掛起了無賴的笑意,跟著謝璨這麼多年,都是向他學來的。
“泛舟五湖,經過此處,卻正巧碰到了你們。”範蠡解釋道。
“當年離開姑蘇,就未曾見過你們,近來,還好吧。”
“當年越王帶兵攻下了姑蘇,夫差自刎後,我便帶著夷光出來遊曆了江河湖海,勾踐此人,隻可共患難,卻不可共富貴,朝堂之中,還是及早抽身為妙。”
這一句無心的話語,卻讓四個人的心下都是一陣酸澀,而他們想到的,自然也是同一人。
“阿宛。”謝璨一行人也尾隨而至,可是施宛卻像瘋癲了一般,不顧一切地想要向著火海之中而去,他的突然消失,她心中的那個問號也終於有了答案,就算今生不能做夫妻,她也要陪著他一起,融於這熊熊烈火之中。
“不要過去。”謝璨與手下的幾個武夫一起,才終於勉強止得住施宛向前的腳步。
“不要管我,我要陪他一起。”不斷掙紮著,不斷呼喊著,卻始終行不出一步,最終絕望之中的她,無力地跪倒在質子府門前,那漫天紅光依舊閃亮,閣樓之中的人卻不去不再複返了。
無力地抽泣著,隻聽謝璨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前不久,我途徑越國之時,得到了閔夫人在宮中抑鬱而終的消息。”
怪不得了,心中兩個唯一重要的女子都已經有了該有的歸宿,也無怪乎他會離去,而他,可否曾想過,沒有了他,她以後又何談歡樂呢?想起他,施宛總是帶著隱隱的心疼,這個外表看來光鮮亮麗的皇族子弟,卻從不曾有過片刻的歡愉,就連她這個曾經溫暖過他心靈的人,都隻是劃破夜空的流星,轉瞬即逝,這一刹那的光輝,卻也成為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