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葉凡曾經思考過一千一萬種與林永豪重逢的場景和可能,可唯獨萬萬沒有想到五年後的今天再次見麵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方式。
她不禁在心裏麵一遍遍問自己:他為什麼要回來?隻是這個問題,她沒有答案。
此時此刻,坐在辦公室裏的葉凡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五年前,他說出國就出國;五年後,他不打一聲招呼又回來了。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回來,再次闖進自己的視線和生活。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他讓她情何以堪。如果早幾年前他出現,也許她會激動、興奮;而現在,除了覺得無比的困惑與無奈外,更多的是一種挫敗感。這種挫敗感五年前她曾經深有感觸;現在這種感覺再次讓她淪陷。
漸漸地,眼睛裏有了些許的酸楚,卻是怎麼也哭不出來,因為現在的她不能哭,也不可以哭,她不能讓別人看自己的笑話。
當年,林永豪匆匆去了美國讀書升造,之前毫無任何預兆。作為他的女朋友,他也隻是在臨別前一天才告訴她這個殘忍的事實。那一天,他們分手了,原因竟然是: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讓她把自己給忘了。如此沉重的話題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時輕鬆簡單,仿佛在說著不相幹人的事情。
那以後,葉凡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和愛情。唯一讓她還感到些欣慰的是,通過自己這幾年拚命努力工作所換來的些許成就及銀行卡上日益增多的存款外也沒什麼了。
然而,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卻打破了自己長久以來的認知。曾經認為無堅不摧異常堅固的心理防線轟然間倒塌,而且如此徹底,心裏怎麼會不難過?不禁覺得心裏有些苦澀。原來有時候努力和回報不成正比:愛情如此,工作亦然。
早上九點,一身簡潔幹練打扮的葉凡從容的走進會議室,滿心期待著今天的會議內容:關於公司銷售部空缺已久的總經理職位的任命人選。
半年前,公司前銷售部總經理徐達突然跳槽國外著名的EM公司,並舉家移民。當時,公司上上下下一時間炸開了鍋。一直以來,這個位置,公司裏很多人眼紅。作為大公司,能人以及有野心的人不在少數。無奈,徐達的這個位子一坐就是五年。如今有了如此好的契機,下麵的人自是蠢蠢欲動。
怎料,不知道公司上麵領導層葫蘆裏麵到底賣了什麼藥,一直遲遲不肯提拔任何人上位,一直任由這個肥差空缺。銷售部本有4個獨立的團隊,每個團隊分別由4個副總管理,葉凡正是這4個副總之一,並且年紀最輕,資曆最短。
但誰都不敢對葉凡掉以輕心,雖然她是個女的,卻不比其他任何一個團隊的經理能力差。要不然憑她屈屈一介女流之輩,又怎麼能在人才濟濟的方氏集團裏麵,在沒有任何關係和背景情況下,短短的七年時間裏由一個銷售人員爬到如今的副總位置。
私下裏,很多同事都在偷偷議論著這部門總經理的位子早晚有一天會是她葉凡的。這半年裏,她在工作上更拚,業績更是有目共睹。
隨著董事長方久安的入座,寬敞的會議室裏麵顯得異常的安靜。然而安靜的表麵下,暗潮湧動,在座的各揣各的小心思,各打各的小算盤。
“今天,公司將有一個人事變動。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估計之前也聽到了一些相關消息吧?”方久安不急不忙的掃視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參會人員,其間更是有意無意的將目光多停留了幾秒在葉凡的臉上。很快便又轉移了自己的視線:“沒錯,就是關於銷售部總經理一職的任命通知。”
一向自認為還算冷靜的葉凡,在被方久安看了那一眼之後,心中竟然有了些許的緊張。
她在心裏麵不斷的安慰著自己要沉得住氣。然而,下一秒鍾,她可再也沉不住氣了。
“我現在代表董事會各位董事的一致意見,決定任命林永豪先生擔任我公司這一重要職務,下麵我們來歡迎一下他的加入。”
在座的驚訝有之、平靜有之、生氣有之……什麼反應的都有。而坐在主席位置的方久安,則是一臉笑容,好像對大家的各種反應似乎並不吃驚,感覺一切盡在掌握似的。
林永豪,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葉凡的心中不由一怔。低下頭來,蹙了眉,想著自己的心事。
難道是同一個人嗎?她猜不出來。自從那個人五年前走後,她就再沒有聽到過任何有關於他的消息,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她根本打聽不到。
人生的境遇有時候就是這般狗血,你心裏害怕什麼,通常就越來什麼。
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跟隨著董事長秘書小劉進來的男人,不是那個林永豪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