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舍衛國有一個名叫厲的人。他的家非常富有,但是厲雖然很富,可是直到他步入老年,也沒有一個兒子,更別說什麼孫子了。
厲為此也深感憂慮,整日在家燒香祈禱,祈求天神、日神、月神可憐他,讓他的家有一個繼承人。但是他終究沒有如願。
他自己也認為再做祈禱也無濟於事,因此,對一切也都心灰意冷了。家裏的財富散失了不少,他也無心去治理產業。另外,緊接著一係列天災人禍降臨到他的頭上。一年當中不是病就是災,使得他家的奴婢接二連三地死去,家中的飼養的牲畜也沒有繁衍後代。
厲本人也被一位巫師所迷惑。巫師告訴厲說:“你家裏發生的一切事都預示著你將得到福,但是禍也會跟著來。”
厲相信了巫師所說的一切,就像一個奄奄待斃的盲人被別人灌了毒藥後,反而認為別人給他灌的是洽病救命的良藥。後來,厲認識到自己的一生中殺生太多,恐怕隻能入地獄,根本不可能求得什麼子嗣。為此,他惴惴不安,更為憂慮了。
後來,他聽說世界上有一種境評高超的佛法,凡是修習佛法得了道的人都被稱為應真,這些得了道的人心無雜念,清淨得如同琉璃一樣。於是厲很想見到這樣的人,並且也想信奉佛法,使自己心境清潔明徹,無所欲無所求,並以之為樂,最後死時還能投生在天上。
於是,厲開始供奉三尊佛像,日夜祈求佛法佑護。不承想,後來他的妻子竟然懷孕產下了一個兒子。厲十分高興,給孩子取名叫做佛大,意思是佛法廣大無邊。厲這才知道了佛法的廣大,於是他更加虔誠了。又過了一年,妻子又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老年得到兩個兒子,後一輩子所追求的理想實現了。為了感謝佛法的佑護,他給這個小兒子取名叫做僧大。
兩個兒子漸漸懂事的時候,有一天,厲將他們叫到自己麵前,訓誡他們要信奉佛法,並用自身的經曆講述了佛法的博大精深。
老二僧大稟性仁慈孝順,對世間萬物也有仁愛之心,因此聽了父親的話後,就一直信奉佛法,遵守各項戒律,並且親近佛門出家人。他心境也十分清靜,十分知足,沒有別的貪欲,所以雙親也十分喜愛他。
後來,厲得了重病臥病在床。他對長子有些不放心,因此,叫來長子流著眼淚訓誡他,說道:“一個人生下來,注定有死亡的那一天。如果一個人堅持遵守佛法戒律的話,他就能平安地度過一生,否則他的一生就十分危險了!”
“另外,僧大比你小,他仁慈、孝順、清白、潔身自好,我就把他托付給你了,你是個當兄長的,應當多多關心他。”說完這些話,厲就離開了人世。佛大和僧大圓滿地處理了父親的喪事。
後來,僧大多次向佛大說自己願意出家做沙門。舍衛國當時有一種風俗習慣,就是當一個人想娶妻子時,他就向家人說他想出家做沙門。所以,佛大聽僧大說過好幾次以後,就開始為僧大物色對象。不久,真的為僧大選了一個好人家的女兒。這位姑娘名字叫快見,相貌端正,容光煥發,真是千裏難尋。
由佛大做主,這位快見姑娘被娶進了家門。到了家中後,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十分高興,為僧大有這樣好的福氣而感到欣慰。
佛大當著眾位親戚朋友向他的弟弟僧大問道:“現在新媳婦已經進了家門,她又是那麼美麗端莊,你還肯出家去當沙門嗎?”
這時候,如果是一般的舍衛國的人,馬上就會回答說不想出家了,隨後就可以和新人成親入洞房。可是僧大卻回答說:“出家做沙門是我的宿願,不管怎樣,我都要出家做沙門。”
佛大有些開玩笑似地對僧大說:“我可以聽從你所選擇的誌向。”
僧大十分歡喜,向佛大行了個禮後,真的扔下親朋好友和新娘子出家進山去了。
僧大走了很多路後,看見了一位年少的沙門正獨坐在一棵大樹下。僧大心中十分高興,就走上去問道:“賢德的人啊,你為什麼做了沙門?”
這位年少的沙門是已經得了道的,他了解自己前後身的各種事情。聽到僧大的問話後,回答道:“佛法裏說一般的人大多喜好淫佚之事,正如一個人手裏拿著火炬逆風而行,火苗被吹轉回來不知道撒手,而讓火苗燒壞了手。又好像是一隻叨著肉的鳥,一隻鷹在後麵追,卻舍不得把肉扔下,因此最後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我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些事才出家做了沙門。”
接著他又說道:“又好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上塗著些蜂蜜,小孩子們隻貪圖甜味,卻不想會被利刃割下舌頭。世上的那些貪圖淫佚之人,隻是貪圖片刻的快樂,以滿足他們那些愚昧的心念。根本不考慮以後會招來燒身之禍。就像飛蛾一樣,貪圖火光的色彩和溫暖,自己飛入燈火之中,結果身體被燒焦後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年少的沙門見僧大聽得十分入神,就又對僧大說道:“那些貪圖淫欲誘惑的人,是不能夠,也不會辨別好壞善惡的。那些遠離賢德的人而親近愚蠢的人的人,就像即將西逝的太陽一樣是不會長久的。最後他們還會使一個國家趨於滅亡,使人民大眾遭受死亡的痛苦,當然最後他們隻能墮入地獄中去。等到罪惡的事情都已經做出來後,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僧大聽完年少沙門一席話後,馬上拜倒在他的足下,拜他為師,並向他表示自己願意遠離世俗的塵世,而選擇能使心境清靜的道路,表示願意接受沙門的各種戒律並以之為榮耀和幸福。這位沙門終於答應做僧大的老師。但是他對僧大說道:“你想做沙門,使自己的心境清靜下來,這非常好,不過我想請你再稍等一下。”
僧大奇怪地問道:“我正想進山去找一個清靜的地方,使自己的心境清靜下來,您為什麼讓我等一下呢?”
僧大的老師回答說:“一個人要想獨自身處山澤之中,就必須要學習星相學,要很清楚季節、時令的變化。另外,還要多準備一些飲用水,火種以及麥麵和蜂蜜。因為山澤之地盜賊很多,他們會常常來你這裏要水、火種、麥麵和蜂蜜,而且主要是在半夜和淩晨這段時間中來。假若這段時間中,有人向你要那些東西,你應該知道他們一定是盜賊。如果他們想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若不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會殺死你的。”
僧大既吃驚又好奇地聽著這一切,然後對老師說道:“我知道了。多謝老師指教。”隨後,僧大就告別老師進山去了。
卻說僧大離家進山後,他的哥哥佛大心想:“僧大離家做沙門去了,他再不會回來照顧他的妻子快見了,我該怎麼辦好呢?”
其實佛大看到快見端莊美麗,心裏早就喜歡上她了,反正弟弟也不會再回來了。
終於有一天,隻有快見和佛大兩人在家,佛大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就從快見那裏拿來了一張琴,邊撣邊唱道:“金光燦燦的鬱金香生在野外荒地上,花期將過無人采摘,被拋棄在那裏。柔美的花姿,濃烈的花色依舊那樣新鮮美麗,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快樂快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