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離開,鄺凝玨臉上的得意瞬時瓦解,卻是甩著手哇哇大叫起來:“哎唷我的媽!這人的臉是石頭做的噢?怎麼那麼硬!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邊說邊撫著自己的小手。
“好了玨兒,這人你也打了,氣總該消了吧?那是不是該告訴皇兄你是怎麼會到這兒來的?”
“哎唷……”
眼見對方一臉正色,鄺凝玨知道免不了又會有一番訓示,索性先發製人,笑嘻嘻地上前環住鄺灝璘的脖子:
“皇兄……人家想你了嘛!你知不知道在普渡寺吃齋誦經的日子有多無趣?每天隻能陪在太後身邊謹言慎行。我看她啊,根本是見這次北冶來犯皇兄又手握重兵,怕出什麼岔子,所以才假借祈福為名,強行邀我作陪,卻是行要挾皇兄之實!”
盡管女孩的無心之言確實點破了真相,鄺灝璘卻還是佯裝生氣地輕敲了一下對方的腦袋:“誒,你這丫頭,真是越大越口無遮攔了!如此大不敬的話在這兒說說也就罷了,到了別處可不能這般放肆!”
“知道了啦!我哪兒會那麼笨呀?”
鄺凝玨摸摸額頭,俏皮地眨了眨水靈的大眼。
“聽說皇兄此次親自帶兵出征,絕命崖一役更是勝得漂亮,但自己就身負重傷,差點命喪惡夢嶺!玨兒一聽這消息自是心急如焚,所以就連夜趕來了!”
說到這兒,女孩的眼中盈盈閃動,可以想見當她聽聞自己的皇兄誤墮惡夢嶺時的震驚與心焦。
“不過如今見到皇兄毫發無損,玨兒才總算能落下心頭大石了!”說完,鄺凝玨撲進自己兄長懷中,盡情地撒著嬌。
鄺灝璘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臉上露出少有的溫柔表情。撫著妹妹的頭,他輕語:
“我也沒想到太後竟會恩準你出遊……”
話至一半,男人就察覺到鄺凝玨麵有異色,對自個兒妹妹太過了解的他立刻脅迫地眯起黑眸:“你此次前來,可有向太後請示?”
聞言,鄺凝玨忽閃的大眼滴溜溜地轉著圈,嘴裏隻含糊道:“我是……出來的……”
“你說什麼?”
男人的聲音益發低沉,著實透露出危險的訊號。
鄺凝玨咬了咬唇,從小到大,她最怕皇兄如此了。深吸口氣,她索性把心一橫,高喊:“我是自己偷跑出來的!”說完便“哇“了一聲,竟是迅速躲到鄺灝瑾身後去了。
“什麼?!”
向來沉穩自製的鄺灝璘這回也終是失了冷靜。可這也難怪他,先不論這丫頭片子如此莽撞的舉動會將她自己致於多大的危險之中,又會在普渡寺掀起多大的騷亂和波瀾。光光是她此番私自出逃,太後便大可治她一個死罪!他與皇上的手足情誼向來微妙,若皇帝這次真的以此事借題發揮,那麼他便是半分法子也沒有的。
“好了好了,璘,你也別動怒。”
這時,鄺灝瑾終於開了尊口。護住身後淘氣的皇妹,他出言安撫道:“反正我如何都得回京述職去,順道將那天誅澈也一並押解回去,那過兩日就讓這丫頭隨我同去便是。玨兒做事會這樣沒交代也是頭一回,再加上不過是因為愛兄心切,相信太後定不會給予嚴懲,否則,隻會給人落了口實。當務之急,還是先寫封書函送去普渡寺道明玨兒的下落罷,也好讓皇上跟太後寬心。”
這話說得在理,鄺灝璘才算平複下心緒,隻是朗目卻不曾放過那瑟縮在後的嬌小身影。眼底隱隱閃過一絲笑意,嘴上卻絲毫不肯放鬆:
“等辦完正事,皇兄這次定得好好懲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