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五怔忪。淩逸塵卻是恍然不覺一般,隻是邪魅的翹起嘴角,伸手,在白十五麵前晃了晃。
“怎麼,你到底好了沒啊,白十五。”
白十五驀然被驚得一跳,心髒狂跳猶若打鼓一般。
“我……我好得很。”
她慌忙說道。
淩逸塵依舊是一臉冰冷,外加玩世不恭的莫測表情。
“白十五,我知道你不好。”
“不過,本王卻是沒有想到,你的反應,竟是如此之大。
本王第一次殺人之時,也是無法抑製下來的驚懼之感,不過隨即便是麻木。
白十五,你出身名家,可能自認熟讀聖賢之書,故而對此等暴行不堪接受。但是你又何曾想過,我們這些人,名義上道貌盎然,實則衣冠禽獸,除了不會茹毛飲血之外,又與那些野獸其實並無區別?”
“同樣,我們都可以為了自己的求生為了自己的某種目的,而除掉一些阻礙自己的東西。白十五,收起你無聊的的痛苦。你的痛苦,實則一文不名。不過是鱷魚的眼淚罷了。”
白十五一陣默然之後,方抬眼。
她一張美臉蒼白得嚇人,一雙眼睛,卻是耀黑閃亮,她目光緊緊的注視著淩逸塵,緩緩說道。
“你說的不對。”
淩逸塵揚眉,頗為意外的看向於她。
這少年身上,盡是散發著剛剛將堅持摧毀的脆弱同無力之感,神智也是渙散。
此時此刻,他並沒有想到她會開頭反駁。
“同樣是人,有的人不止可以殺人,依舊,還可以救人,可以,舍生取義,道義施行……
不過我,隻是俗人罷了。故而無法放下自己的身外之物,故而,無法放下自己的屠刀,取義成佛。”
淩逸塵略感興趣的揚了揚眉,嘲諷一笑。
“此話竟是頗有道理……不過,本王從來都未想過,放下屠刀。失去了爪牙的獅子,是危險的。你以為,本王若是停止幹戈,那些老匹夫,那個小皇帝,便會不為難本王,將權勢
,拱手相讓了麼?”
“這,就是我們的不同之處了。王爺。”
白十五肅靜回道。她靜靜的望向於眼前的這個男子,時不時的讓她有些心動,然而帶給她的感覺,卻隻有危險二字。
“在下行事,本是但求問心無悔,然而卻盡辦蠢事。
我明白王爺您對我的‘苦心栽培’,屬下真是,感激涕零。不過事態緊急,屬下會速回白家,伺機行動。”
“好啊。”
淩逸塵回答得漫不經心,一張眼,細細的望向眼前這個少年,似是要刨筋挖骨一樣的仔細探尋。
“本王會去找你。暗號為鑒。”
白十五點頭,蒼白著臉,
“好。屬下告退。”
話音剛落,淩逸塵便見眼前白影一閃,少年,已然不知所蹤。
淩逸塵伸出手,低頭細望。剛才她離去之時,不經意間,他觸到了少年烏黑柔亮的三千青絲,軟軟的,卻帶著莫名的堅韌同倔強。
他不由得,玩味的翹了翹精致的唇角。
與她相處的感覺……意猶未盡。
他想了想。
轉身,也是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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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
白家府邸。
白家一族,乃是恒久不衰,自先朝開始,便是望族一門,姻連皇家。傳至當今家主白炎一脈,卻是漸漸衰落,然而卻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